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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晓年:江哥江哥江哥我路爹咋样了?没死吧??】
【梁晓年:我还以为他是擦伤,后来才知道是牙签插膝盖里了??操太吓人了吧??】
【梁晓年:他妈的,也不知哪个傻逼吃完烧烤把牙签插在跑道上!!要是让我逮着绝对把他大卸八块!!!】
【梁晓年:江哥你吃过饭没?要不我点点外卖给你送医院去?不过现在很晚了,医院食堂应该下班了吧?】
【梁晓年:江哥啊你咋好几小时都不回我啊啊啊啊急死我了,你俩到底有没有事啊??年糕娃子要哭了呜呜呜……】
【梁晓年:江哥啊啊啊啊啊啊啊快回啊啊啊啊】
……
【Z:……江哥来了。】
【梁晓年:喜大普奔啊啊啊终于回了!!!!!我可一晚上都没合眼】
【Z:南南要打石膏,还要住院一段时间。昨晚还发高烧,现在烧退了,我在给他买早餐。】
梁晓年之前跟他说和路向南闹矛盾,就是提了一嘴他妈的事,当时也没好具体了解,但他已经逼不得已了。
江祝用最简单的表述交代完经过,不打算拐弯抹角,干脆直接问他。
【Z:畅畅,哥问你点儿事。就是路向南家里……是什么情况?我怎么从来没看见他妈?他是不是一个人住啊?他手机里居然没存爸妈的号码也没备注。】
【梁晓年:嗐,没备注多正常,我路爹手机从来不给任何人备注,他通讯录都是空空如也的,我的他也不备注,麻了。】
【Z:可是他……】
可是他给江祝备注了。
现在通讯录不是空空如也,有了“哥哥”。
有且仅有一个。
【梁晓年:可是什么?】
对话框安静了几秒。
【Z:没什么,你先告诉我。是我把他送进的医院,也是我付的医药费,我至少有权利知道点东西。】
【梁晓年:嗯……他家吧,比较复杂,怎么说呢,他爸妈不是因为相爱结婚的。简单来说就是……一个海王,一个海后一/夜/情后有了他,当时两人到了适婚年纪,为了应付家里就领了证。新鲜感过去了,俩人不想住一起就偷偷分居了。他妈在新锐有房子,但基本不回家,不知道在哪里鬼混。路爹确实算是一个人住,他妈吧,每月固定给他打800块生活费。要我说,他妈那是打发要饭子的呢。】
江祝看完这几行文字,满心的窒息感。甚至有一丝怀疑是梁晓年编出来的鬼话。
这对父母还能叫父母么?!
不对,还能叫是人么?!
人心都是肉长的,连他这个陌生人,楼上的宋阿姨对他的关心都远远超过亲生父母。
江祝不明白,如果不想养孩子为什么要把他生下来呢?既然生下来就理应履行父母的责任。孩子都快高考了,就这么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两人拍拍屁股自在逍遥,不管他了??
怪不得路向南这么会做饭。
他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想要什么,都必须努力自己伸手去够。
在学校训练完受了伤,只能一个人躲在屋里,打开自己准备的药箱,艰难地给自己上药。
看到喜欢的篮球的价格,只能恋恋不舍地放回去。
他到底还一个人默默承受了多少?
这些事情放在大人身上都不一定熬得过去,何况一个刚成年的孩子。
相比之下,江祝算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可以算是天之骄子,家庭也合睦幸福,所以他根本无法设身处地地感受路向南的处境,只能心疼。
【Z:我知道了,这段时间我会照顾他的。】
【梁晓年:什么!江哥,你照顾南南就不管畅畅了吗!哼!你这个偏心的男人!畅畅生气!】
【Z:他伤成这样总要有人照看,我不管谁管?你在学校好好的,真出什么急事再打我电话,我再帮你想办法。乖,啊。】
梁晓年当然是半开玩笑,因为他比江祝还清楚这些理儿。
【梁晓年:呜呜,那好吧,我只能忍痛把我的江哥让给路爹了。江哥记得帮我跟他问声好(抹泪】
梁晓年的消息刚发完,路向南的消息就来了。
【南南:哥哥你在哪,为什么还不回来】
【南南:我不吃早餐了,你回来行不行?】
【Z:路上路上呢,马上就到,你好好躺着别乱动】
【南南:马上是多久?】
【南南:超过五分钟的话我就出去找你了】
……救命。
真的是一点都不爱惜自己!
江祝拿上粥和包子,愤愤地加快回医院脚步。但是到推开病房的一刹那,他的所有动作又变得十分轻柔。
他把买好的早餐在他床头摆好,坐了下来,“腿这个样子还出去找我?怎么那么有能耐?才刚舒服一点。”
路向南的嘴唇轻微颤动,声音压得很低,“我不怕疼,我怕见不到你。”
江祝拿粥的手忽然顿在空中。
也许是初次相遇时,小狗就在心里认定他做主人了,所以堵上性命也要粘着他,让他冰凉的世界里出现一抹不会褪色的阳光。江祝这样想着。
他虽然打心底高兴,但还是很后怕。
路向南今天能故意摔倒,明天又能做出什么事情来?他都能拿自己的身体健康、甚至是性命做赌注,他还能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