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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爸[七零] 第116节

      但是沈玉环就是知道,王谷丰不准备继续跟她过了。
    现在对她这么客气这么周到,只是为了分开的时候不至于恶形恶状地吵闹撕扯。
    以至于王谷丰喂她喝汤的时候,她都忍不住在哭。
    一边哭一边质问:“你是不是已经准备出了月子就赶我走了?”
    王谷丰没说话,依旧沉默地把鸡汤送到她嘴里,她喝了大半碗,实在是喝不下了,便握住了王谷丰的手,带着祈求的口吻:“你说话啊,孩子没了也不是我故意的,你为什么要怪在我头上啊?我怎么知道会脐带绕颈啊?你说话,你这么做还有良心吗?”
    “月子里哭伤身,来,把汤喝完赶紧睡吧。”王谷丰终于开口了,但却只字不提分手的事。
    沈玉环越是猜到了结局,他就越是一个字不想说。
    不是因为孩子死了才不要她,是因为孩子死了,才意识到自己和她之间是彻头彻尾的孽缘,连孩子都不愿意投到他这个人家,再这么继续凑合下去,又有什么必要吗?
    但他也不想解释,没有意义。
    已经不想过下去了。
    当初就是为了胯.下那二两肉才鬼迷心窍跟这么一个愚不可及的女人凑合,现在,他想通了,也顿悟了。
    继续凑合下去,也许又会害一个孩子断送在他们王家。
    他做不来这么造孽的事,错误的道路就该早点挣脱,及时回头。
    他也知道,就算他回头,三妹也不可能要他了,人杨怀誉一表人才,又能写得一手好文章,每一期的故事会和知音他都看了,写得是真好。
    怪不得稿费抵得上他好几年工资。
    拿什么跟人家比?
    不比了,实在没有缘分,那就这么打光棍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至少目前,他是不想再凑合了。
    他把喝空的碗拿去厨房清洗,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沈玉环在拧百草枯的盖子,要把自己结果在他面前。
    万谷丰居然一点都不着急,他甚至想笑。
    一哭二闹三上吊,没别的花样了,他怎么招惹了这么一个女人。
    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站在那里,问她:“你是想害我被你娘家人打死还是怎么?沈玉环,你摸摸良心,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生了三个孩子的老妈妈,我娶你给了你多少彩礼钱?三转一响一个不缺你的,家具全是新的,就是人家十七八岁的黄花大闺女都没几个有这待遇的!你还跟我作?你作吧,大不了你喝了我给你收尸,反正我跟你过下去也没意思,你爱怎么就怎么吧。”
    王谷丰说完就走了,不想在家里住着看见她那要死不活的哭丧脸,大半夜的敲响了后面兄弟家的门,在堂屋藤椅上对付了一晚上。
    第二天气消了,还是回去伺候沈玉环坐月子,凡事总得有始有终,让沈玉好好坐完月子是他最后的体面。
    结果他到了家里一看,沈玉环不知道哪里去了。
    找了一大圈,最后才发现她在人晏姝家里闹。
    这次不是拈酸吃醋疑神疑鬼了,这次是哭着求人家晏姝帮她跟王谷丰求情,别赶她走。
    王谷丰赶来的时候,晏姝正被沈玉环扯着双臂,要给她下跪。
    晏姝哪里受得起她的一跪啊,只能先安抚她:“你不能这么作践自己的身体啊老姐姐,你这刚生了孩子,又是哭又是吹风的,以后头风可有得你受的。”
    “三妹,我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吧,我不能再被赶走了,再被赶走,我怎么活啊?好三妹,求求你了,以前是我不懂事,是我糊涂,是我蠢笨,可是现在,我没做错什么吧?怎么好因为孩子没了就迁怒我呢你说说,我做错什么了啊?”沈玉环越哭越是喘不过气来。
    眼看着她垂垂欲倒,晏姝觉得实在吓人,便扶了一把,这一扶不得了,直接赖上她了死活不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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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第99章 、晏姝怀孕(二更)
    ◎我给她把把脉,要是喜脉你就带她去医院确认一下◎
    晏姝真的不想掺和王谷丰的破事,她见王谷丰过来了,忙把沈玉环往他身边推:“老王哥,你来得正好,玉环姐这还在坐月子,怎么也不看好点。”
    真是的,什么事都来找她,她又不是万能的。
    再说,沈玉璃他们来找她还情有可原,沈玉环找她算什么嘛,又不是她让王谷丰不跟她过的。
    王谷丰也很不好意思,连声地道歉,说下次不会了,可等他伸手想把沈玉环接过去的时候,沈玉环又闹开了。
    哭哭啼啼的不说,还在那死死地攥着晏姝不放,晏姝有点崩溃,又下不了狠手揍人,又没办法跟她共情,只觉得脑袋疼,嗡嗡嗡的都快炸了。
    难怪王谷丰也受不了她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晏姝这边本来就忙得够呛,她还来添乱,晏姝真的忍不了,当即拉下脸来要赶人走。
    可她正准备搡开沈玉环的时候,沈玉环忽然一脑袋拱到她怀里,直接把她拱到了房间里面,等两人进去了,沈玉环便反手把门关上。
    噗通一声给晏姝跪下了:“我知道你烦我,你看不起我,可是玉璃跟我借孩子的时候就说了,会记得我的恩情,等我哪天有难了,你和她都会帮我一把的。我不知道她这话是真是假,但是我当真了,我那孩子她拿去骗晏澈的时候我可是在场的,这么大的事你也不想我捅到你哥那里去吧?那可是你亲哥!”
    “……”晏姝忽然一个趔趄,险些被气得站不住脚。
    她根本不知道沈玉璃跟沈玉环是这么说的,也不问问她,就把她绑上贼船了。
    她能怎么办?
    被人威胁到家里来了,好像真的不管就不行了。
    可是王谷丰的事,她做得了主吗?
    人家要是真不想过了,她能牛不喝水强摁头吗?
    她不能。
    真是有意思,绕了一大圈,把所有的烂摊子都甩给她了,又不是给她怀的孩子,她怎么就成冤大头了呢?
    早知如此,当初沈玉璃求她瞒着的时候她就不该答应。
    现在真是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晏姝沉默了好久,从气得喘大气,到最后彻底平静了下来。
    她想明白了,这就是主角光环吧,这些见不得人的龌龊事,都甩给她这个女配来做了。
    真是够可以的。
    她叹了口气,揉了揉刺痛的额头:“你先起来,我想想办法。不过我跟你说好,不管什么事,等你出了月子再说,而且我最近很忙,我不希望再看到你来闹。你要是做不到,那就破罐子破摔吧,反正又不是我偷人养了孩子,关我屁事。”
    沈玉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不过她还是有点高兴的,只要晏姝愿意帮忙,这事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于是她自己开了门回去了,也没管王谷丰,甚至希望王谷丰能留下来,让晏姝劝劝他。
    晏姝什么也没劝,只问了一句:“你还想不想跟她过?”
    “不想。”王谷丰非常内疚,他根本不想把自家的闹剧闹到晏姝这里来,沈玉环这么折腾,除了让他颜面无存,一点作用都没有,反而会坚定他分手的决心。
    晏姝点点头,瘫坐在椅子上,心累,累得脑子一阵阵地眩晕。
    她太难了,就像是一个救火队长,哪里有需要都找她。
    可她也是肉.体凡胎,她不是神仙,她也会累,会感到疲惫。
    就像现在,她甚至因为这件事头疼得胃部一阵阵抽搐了起来。
    没忍住,赶紧扑到院子里,扶着井边的葡萄架一阵呕吐。
    吐完整个人都虚脱了,还好杨怀誉及时过来扶着了她,手里拿着帕子,给她擦了擦嘴,又喂她喝了半碗温水。
    可胃酸把嗓子腐蚀得一阵阵刺痛,晏姝还是难受,干脆瘫在杨怀誉怀里,不想动弹了。
    “怀誉,我好困,想睡觉。”晏姝本来还想去上圩村跟唐大姐串一下说辞,可现在她只想自暴自弃,什么都不管了。
    杨怀誉把碗放在井台上,俯身把她抱了起来:“老王哥,你回去吧,无论如何,月子你得照顾一下人家。”
    王谷丰如梦初醒,嗯了一声,垂头丧气地走了。
    腿都迈出院门了,还是忍不住扭头看了眼东屋的方向,杨怀誉走过来拉上窗帘,显然是不想被人偷窥,他讪讪地收回视线,闷头走了。
    路上遇着许悠琳,问她干什么,许悠琳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过来给晏队长送请柬。”
    “你要结婚了?”王谷丰还挺意外,因为这姑娘看着不像是会结婚的那种,她对女同志都挺热情,但对男人都挺冷冰冰的。
    许悠琳没什么情绪:“嗯。”
    “那可真是恭喜你了。不过她这会儿不舒服,歇着了,要不你下午再来吧。”王谷丰还是挺在乎晏姝的,刚看她被沈玉环气得呕酸水,他心里特别过意不去,只能尽可能地帮她拦一拦不必要的打扰。
    结果他不说还好,一说,许悠琳无论如何都要去了。
    等她赶到晏姝家院子里,还没开口喊,就听东屋传来了晏姝的哭声。
    那么骄傲的晏队长,居然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对着杨怀誉呜呜地哭,杨怀誉也不像人前表现得那么内向木讷,反倒是情话绵绵,小嘴叭叭的,比抹了蜜还甜。
    听得许悠琳下意识地就停下了脚步,沉思片刻,还是不声不响地走了。
    屋里,晏姝依旧在抹泪,她真的好累,这阵子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已经快到极限了。
    但其实她觉得自己就算到了极限,也不至于哭成这个怂样。
    她想不明白,最近怎么总是动不动就脆弱得想撂挑子,动不动就想黏在杨怀誉怀里做个小女人。
    倒是杨怀誉,在朝夕相处的细节里,咂摸出来了一点不寻常的迹象。
    以前晏姝也很辛苦啊,尤其是去年做菌棒的时候,前面几个步骤都是手工做的,晏姝不但没有喊累,还总是奔波在最辛苦的第一线。
    精神头却比谁都高,有种越辛苦越有盼头越亢奋的感觉。
    今年这样脆弱,还是最近这一段时间才有的。
    一开始他以为是宋骞的陈年旧事,刺痛了晏姝的神经。
    可是晚上到了床上,晏姝比以前还黏糊他,尤其是那一声声的怀誉,喊得他都恨不得一辈子在她怀里醉生梦死才好。
    那么,晏姝这么反常,就只剩下一个可能——可能是激素的问题。
    而让一个女人激素紊乱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多,最常见的也是概率最高的,自然就是怀孕了。
    杨怀誉沉住气,暂时没提这事,等晏姝哭累了睡着了,他才找到了赤脚医生,问了问相关的症状。
    “最近很喜欢哭?很黏人?”赤脚医生虽然没有执业资格证,但是也还算见多识广,是每个自然村必备的经济实惠的便利医生。
    杨怀誉点点头:“而且总喊困,其实她睡眠一点没比以前少,相反,最近换了机器之后,她还睡多了。”
    “她现在睡着了?”赤脚医生是个婶子,要是去家里看病也方便。
    杨怀誉点点头,她便把面前的医书一推,跟着杨怀誉回家:“我给她把把脉,要是喜脉你就带她去医院确认一下,要不是,可能就是宋骞那事刺激到了,情绪有点起伏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