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黑风是体育大学招上来的，如果不是因为出色的射击技巧，他毕业以后可能会是一名体育老师。
    秦问当然也明白，他知道这二十年来是黑风不愿面对现实。
    但那又如何，只要能让他这个兄弟振作的活下去，他宁原他自欺欺人。
    车子颠簸了十几个小时，才终于在一个破旧却整洁的村落停下。
    老首长挺有时间观念，竟然一停车就醒了。
    他乐呵呵的带着两人下车，说道：“走，跟我去下基层慰问一下老乡。”
    两人不是很懂，为什么老首长突然这个时候来下基层。
    还在村口的小超市买了一堆东西，进了一户简陋的农家小院儿。
    那小院儿里有个老妇正在编筐，一听到有人敲门便道：“门没关，乡里乡亲的，敲的啥子门哟。”
    众人进了门，老妇见是生人面孔，随即有些纳闷的问道：“你们……找谁？是不是海娃在外面惹祸咧？”
    老首长乐呵呵道：“没有，我们是海娃的朋友，他让我们过来看看你。”
    老妇起身把他们让进屋里，一边给他们倒水一边道：“看啥子看哟，他这些年也不回来一趟，我们知道他当船员忙的很。也不用给老婆子寄这些钱，他妹妹毕业了，也能养活自己了。我就想让他回来，三十好几了，也该娶房婆姨安稳过日子咧。”
    黑风和秦问两人才听明白，原来这老妇是海蛟的母亲。
    老首长通过基因比对，比对到一名师范女大学生的身上，又通过女大学生的账户往来，查到会有一个账户每隔一年给她打一笔钱。
    那个账户正是Y国一个红灯区里一名楼凤打来的，那名楼凤刚好和海蛟有着露水情缘。
    不愧是老狐狸，谨慎成这样，好在女大学生因为献血，有了DNA记录入库。
    黑风很激动，他胸膛起伏着，因为他有预感，十九年前的真相要浮出水面了。
    老首长却是笑意盈盈的说道：“说的是，所以我就是想让您劝劝他，兄弟们劝了他也不听。听说他听小最听您的话，不如我给您录个像，我们再把这段录像放给他看看？”
    老太太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但一听老首长说自家海娃有机会退下来，立即就答应了。
    给老太太录完一段话后，他们又来到了边省省城一家师范学院。
    找到了穿着学士服，正在拍毕业照的女大学生。
    她的名字叫屠海娇，看来海蛟这个诨名，正是来自他的妹妹。
    同样，他们也拿到了屠海娇想对哥哥说的话。
    而后又是马不停蹄，连夜赶回了基地。
    有了这些，海蛟一定会松口了。
    第77章
    几人一起回到了基地，首长严硕没有休息，便立即再次提审了海蛟。
    自从抓住这个大毒虫以后，这是第七次对他进行提审了。
    人人都知道想撬开他的嘴很难，但是一旦撬开了，会得到很多有用的线索。
    老首长没多说话，只是把拍的视频给海蛟看了一下。
    视频里是穿着学士服的年轻女孩，青春的脸上仿佛充满了无限的希望。
    她对着镜头挥手打招呼：“哥，我是娇娇，我要毕业啦！哥你放心，我过的很好，不用再每年给我打钱了。我在勤工俭学，也有给妈妈寄一些生活费。在老师的帮助下，我也找到了非常好的实习单位。我想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我喜欢那些可爱的孩子们……”
    一声哥让海蛟血红的，锐利的眼睛里突然显现出了几分温和。
    视频放到一半的时候，海蛟便开始低低的呜咽。
    直到他母亲的一声“儿啊”，海蛟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外面看的人都表示老首长还是老首长，这波攻心战打的十分漂亮。
    直到海蛟平息了心情，老首长才道：“我们也知道，你当年是因为父亲突然去世，母亲罹患重病，以及想要继续供养妹妹上学才选择的这条路。你放心，你妹妹和你妈妈组织上都保护了起来。她们身边都有十几名同志，只要你肯说，在L线彻底沦陷之前，他们都会被保护的好好的。”
    对方仍是沉默，老首长又说道：“其实你也知道，你说不说，都没办法阻止你被判死刑。但你别忘了，组织上向来有戴罪立功这一说。如果你能提供我们破开L线的关键线索，说不定就能从死刑减为死缓。当然，如果你能协助我们抓到关键头目，改为无期也有可能。想想你的母亲和妹妹，你忍心他们看着你带着血窟窿的尸首为你收尸吗？”
    半天后，海蛟终于点了点头，开口道：“好，我说。”
    老首点了点头，说道：“这就对了，想必你也看出来了，你母亲在那个村子里被照顾的很好。她能安度晚年，也会有你的一份功劳。”
    说罢，老首长功成身退，专门负责审讯的同志开始进行笔录记录。
    外面的白龙也松了口气，说道：“得，今天晚上怕是要忙活一阵子了。你们俩……问哥，要不我给你安排个酒店？”
    秦问摆手：“有空宿舍吗？”
    白龙道：“就等你这句话，空宿舍多的是，我让西风带你过去。”
    西风已经卸了妆，上前对他们说道：“两位前辈，跟我来撒。”
    路上秦问安慰黑风：“别焦心，海蛟那么滑头的一个头目，他那里肯定有关键性的情报。我相信，他肯定参与了抓捕或者关押小玄，明天一早我们就知道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