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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不想死(快穿) 第108节

      下山定居不愿意,出去打工就更不愿意了。早几年还有几个年轻人出去,没文化又一身大爷脾气,自然混不下去,灰溜溜的回来,告诉父老乡亲,外面的人都欺生。渐渐的也就没人再出去,出去就是当社会底层被嘲笑,哪里比得上在山上当大爷快活。离开大山,他们就是穷光蛋就是失败者。在大山里,他们却是大爷。至于穷,反正大家一样穷,大哥别笑二哥。
    一直到姜莱逃出去,雅埠村的丑闻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这个村庄在各方推动下才不得不搬下山。
    “今天早上才走,要再过两天才回来。”何母笑呵呵回答大孙子,一来一去就是两天,加上要卖掉山货再买点东西,有时候儿子还要在镇上耍一耍,起码三五天才能回来,“等爸爸回来就有好吃的了。”
    灶台后面,姜归嘴角微微一勾,捡起一根柴火丢进炉膛,鲜艳的火苗映在脸上,双眼亮度惊人。
    菜一上桌,三个孩子哗啦啦冲上饭桌,自顾自吃起来。姜归沉默地给他们盛上热腾腾的白米饭。
    “别抢啊,都有。”何母一边爱怜地看着孙子们吃菜,一边往碗里挑菜。
    “奶奶,这块肉我要吃。”何家宝不满地夹走何母碗里的咸肉片。
    另外两个不干了:“我也要,我也要。”
    “好好好,都给。”何母把挑进碗里的肉又分给三个孙子,才没让饭桌被掀了。
    何母将挑出来的菜和一碗米饭放进篮子里,然后对姜归:“快给你爸送去。”说着自己坐下吃起饭来。
    姜归弱声弱气地说了一声好,拎着篮子出了门。
    因为地势原因,村民的田地很多都离家很远,为了省时间,很多都是让家人送饭菜,以前这都是何母的活,在姜莱变乖以后,渐渐成了她的活。
    当年姜莱就是靠着一次次送饭的机会学习怎么逃出大山。层峦叠嶂的深山,山里的野兽,村里养的七八条狼狗,出奇团结的村民,都是出逃路上的障碍。
    姜莱准备了三年才敢逃跑,她不敢轻易逃跑,她知道机会只有一次,逃不掉,她就会像其他被抓回来的女人那样,像牲口一样被关起来甚至打断手脚。
    于姜归而言,逃出大山不难,但是她不准备现在离开,这么逃出去太便宜他们了。
    第127章 大山里的少女3   狼
    平时四十几分钟的山路, 姜归走了一个多小时。
    “怎么才来,想饿死我。”肚子咕咕叫的何父没好气地扔掉锄头从田里走到田埂上。
    姜归低着头,声音怯怯的:“路上摔了一跤。”
    “饭菜没摔了吧。”何父只关心这个, 随意地扫了一眼衣服头发上黏着杂草的姜归。
    “没,没。”姜归连忙掀开盖在篮子上面的布头, “饭菜好好的。”
    何父接过饭菜大口大口吃起来,显而易见的饿得狠了。
    边上的姜归环视一圈, 山里地少,都是祖辈开荒开出来的,所以土地都是东一块西一块。像是何家这块地,孤零零的杵在那, 放眼看过去都看不见其他田地, 也就没有其他人。
    荒郊野外, 四下无人,多好的地方。
    姜归逡巡的目光缓缓落在狼吞虎咽的何父身上, 瘦小却精悍的老头,当年刚刚被卖到陈家的姜莱有一次侥幸逃出了那个房间, 跑到院子里, 然后被何父轻而易举地抓住, 毫无反抗之力。这些村民虽然因为营养跟不上而矮小, 却因为常年奔走在山上锻炼出一把好力气, 这也是为什么女人逃不出去的原因之一。哪怕是五六十的老太太都能轻松揪住年轻的外来女人。
    何父吃完饭,碗筷一放,嘴巴一抹,掏出香烟抽起来,惬意地眯起眼睛。
    过去收碗筷的姜归闻到一股劣质烟草的味道,走近了, 她毫无预兆地动了。
    背对着姜归的何父就觉得背上一阵剧痛,像是被什么东西扎入身体,何父惨叫一声,不等他反应过来又被踢出去,整个人趴在地上还打了好几个滚,何父抬起头,扭曲了五官暴喝:“你疯了!”
    姜归冷冷看着何父。
    “小贱人,你找死是不是。”何父爬起来怒奔过去,跑了两步,人开始打晃,“你!”
    姜归嘴角勾了勾,在路上耽误的那半个小时,她采了一些草药,这座大山当真是一座宝藏,它可以成为囚禁被拐卖妇女的牢笼,也能成为断送人渣的毒药。草药都带着特殊的味道不方便下在饭菜里,所以她折了一段尖锐的树枝,把能令人麻痹的草药涂在树枝上。这种草药村里人偶尔拿来捕猎,效果好极了。
    “你别以为能跑出去,你跑不了的。”支撑不住的何父恶狠狠指着姜归,不甘心地倒下,一双眼怒睁着,用一种恨不得抽皮扒骨的眼神瞪着姜归,大概在想着抓住后怎么折磨姜归。
    不过,他没有机会了。
    姜归靠近,何父试图挣扎,可他只能勉强抽动几根手指头。
    姜归笑了下,草药顺着血液传遍全身,但是时效很短。她拿出事先带来的草绳捆住何父的手脚,在何父惊疑不定的目光中随手揪了一把草塞进何父嘴。
    何父骇然,愤怒和惊惧交加,她到底要干嘛?
    姜归微微一笑,眼神冰冷如刀:“四年前,你把那个女婴喂狼。”
    何父黝黑的脸一点一点变得苍白,寒意从骨头缝里冒出来,他不敢置信瞪着姜归,整个身体抖如糠筛。
    姜归直直盯着他颤栗的眼睛,“被狼生吞活剥,会很痛吧。”
    何父如遭五雷轰顶,恐惧就像疯长的野草缠住心脏越收越紧,令人喘不过气来。他疯了一般剧烈挣扎,却无济于事,只能把裹在身上的草绳越挣越紧。就像姜莱再怎么挣扎,都逃不出何家人的魔爪。
    姜归愉悦欣赏着何父的恐惧。
    何父杀女婴,但是证据不足。
    何父买姜莱,可买家无罪。
    最后老头儿是病死的,死之前还看见最疼爱的大孙子何家宝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居然还有个勉强的善终。
    姜归啧了一声,这样的人,不,这不是人,这是一头畜生。杀人是不对的,但是,她杀的不是人,是畜生。
    满身狼藉的姜归一瘸一拐地回到何家,何母的指责迎面而来:“你干啥去了,去了这么久?”何母终于发现姜归的狼狈,“你这是咋的了?”
    “我回来的时候摔到了沟里。”姜归低声道。
    “没用的东西,走个路都走不好,你说我要你干嘛!”何母撇撇嘴,害她白担心一场,差点以为她跑了,正准备带着人去找。何母忽然想起正经事,“等下,你碗没给我摔碎吧。”家里一共就没多少碗,何母顿时心疼起来,一幅要打人的凶狠。
    姜归急忙举起篮子:“没有,没有,我抱住了,碗没有摔碎。”
    何母看着完完整整的碗,放了心:“还好没碎了,要是再碎了,看我揭了你的皮。”何母翻起姜莱以前送饭不小心摔跤糟践掉碗的旧账,心疼起来,还打了姜归两下后背。
    姜归咬紧后槽牙,等着。
    “妈妈真笨,摔碎碗,我都不会。”何家宝幸灾乐祸。何家金和何家银跟着乐。小小年纪的他们已经知道母亲是可以随意取笑的。
    “可不是,你妈笨死了,都不如我们家聪明。”何母乐呵呵地笑起来。
    姜归垂了垂眼睑,拿着碗筷去洗。
    夕阳一点一点西沉,天色渐渐暗下来,裹挟着寒意的山风阵阵吹来。吹得何母一颗心七上八下,“这死老头子,天的都要黑了,怎么还不回来。”
    往常都是天没黑,何父就回来,天黑了山里的路不好走,而且蛇啊毒虫啊甚至野猪狼什么的太危险,虽然一般而言是不会来他们村附近的。
    “这老头子咋的回事,变勤快了。”何母一股子嘲讽劲。
    “我饿了!奶奶,我要吃饭,宝宝要吃饭。”何家宝皱着眉头不高兴地叫。
    金银两兄弟跟着喊饿:“奶奶,饿了。”
    何母舍不得宝贝孙子挨饿,就扯着嗓子朝厨房里的姜归喊:“吃饭吧,不等那老头子了,总会回来的。”
    姜归把饭菜端出来,何母带着三个孙子在桌子上吃,姜归捧着饭在厨房里吃,她没有上桌的资格,吃的也和他们不一样,白米饭是没有的,就几个老番薯。
    这一家就没把姜莱当人,在他们眼里,姜莱只是生育工具以及免费的佣人。
    饭吃完了,陈父还是没回来,何母开始坐立不安,别不是跟那个没用的女人一样,也摔了一跤,爬不起来了。想起前年何有才就是摔在沟里过了一夜冻死的,何母坐不住了,对姜归道,“你看着孩子点,我去一趟老二家。”
    姜归应了一声好,目送何母脚步匆匆地离开。
    何母跑到隔壁小叔子家,“我家老头子这个点儿还没回来,别是出事了。”
    何老二就说:“是不是有事情耽误了。”
    “能有什么事?我问家宝他妈了,她说没听老头子说有什么事,我就怕老头子跟何有才似的。”何母心急如焚。
    何老二被她说的也有心悬,“那我带着大奎两兄弟去地里看看。”
    何母等的就是这个,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敢晚上进山。
    何老二和两个儿子带着家里养的狼狗还有一把猎枪出了家门,禁枪多年,可雅埠村天高皇帝远,猎枪一直没被收缴掉,不是当地政府不想而是雅埠村的村民太刁,遇上个事往深山老林里一躲,令人束手无策。
    姜归站在院子里,看着何老二父子三个离开。找得到,算我输。
    三人一狗一路吆喝着走到地头,都没找到人。手里的狼狗也没有丝毫反应。
    地头上的鲜血已经被姜归处理掉,她还用了干扰狗鼻子的药草遮盖气味。
    “爸,还要找吗?”
    何老二犹豫了下才道:“大晚上上哪儿找去啊,晚上山里多危险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回去,也许你大伯自己回家了。”
    两个儿子忙不迭附和:“就是,我大伯肯定回去了。”黑不隆冬,两兄弟瘆得慌。
    父子三人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赶回村里,何母期待的眼神在发现只有三个人回来时瞬间黯然,声音带上哭腔:“没找到。”
    何老二:“大哥还没回来?”
    “没!”何母气得拍大腿:“老头子跑哪儿去了?这个不让人省心的。”
    何老二脸色微微泛白,听着讯过来的村民脸色也有不好了,低声议论起来。都觉得十有八九是出事了,村里人都知道晚上的山里危险,是不能留的,何父一把年纪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只可能是回不来而不是不想回来。
    议论声传到何母耳朵里,吓得何母直打哆嗦,上下牙齿咯咯作响,脸上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明天天一亮,大家伙一起去找找。”村长何健民站出来发话,“再把大鹏叫回来。”
    何母嘴唇蠕蠕:“明天,明天万一来不及了。”这山里的晚上就是老猎人拿着枪都不敢过夜,她家老头子怎么顶得住。
    何健民就看着何母:“总不能让大家大晚上去帮你找人吧。”
    “这不成,晚上有狼。”
    “蛇也出来了,冷不丁被咬一口,要出人命的。”
    “你不能拿大伙的命开玩笑啊。”
    村民们不乐意了,谁愿意冒险去救别人。
    何母被村民们不满的目光看得如芒刺在背,不敢再说什么,她也知道不可能,当初何有才大家也是天亮了再去找的,何有才的亲儿子都不敢晚上去找。
    “行了,都散了吧,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早上五点在我家门前集合,每家起码出一个人。”何健民在村里十分有威信,联络人贩子买女人就是他牵的头,谁家女人跑了,也是他纠集人员抓捕。
    沉默站在一旁的姜归不着痕迹地掠一眼何健民,当年这个人只被判了七年而已。
    事已至此,再是不情愿,何母也只能带着满肚子的担忧回家,一晚上都没睡踏实,天不亮就爬起来,才四点多。
    何母蹑手蹑脚走出房间,怕吵醒另一张床上的三个宝贝孙子。打一出生孙子就是跟着她睡,这样才养的亲。就像她儿子,亲他奶奶不亲她这个妈,那死老太婆在的时候,儿子都帮着老太婆欺负她这个当妈的。
    出了门,何母拍门叫醒姜归,让她赶紧做饭,说不定要找一天,那就得准备好干粮。
    姜归起床做饭,心情颇好。
    “你在家看着孩子。”留下一句话,吃完早饭的何母带着干粮离开。
    姜归翘起嘴角,轻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