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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的厕所,与市井里的厕所不同。市井厕所不过是一间或草或砖的小房,里面挖上一到几个坑。男人和女人想方便了,进去脱裙、脱裤解决就是。蚊蝇滋生,臭气熏天,肮脏无比。
    宫中的厕所,装饰考究,陈设优雅,不但有高级得不像马桶的马桶,有外国进贡的名贵香料,还有小榻,方便完了,脱鞋上榻,躺在铺金绣银的小榻上,闻着香炉里散发出的怡人香气,休息一会儿。
    一对年龄相仿的青年男女,在“更衣室”的小榻上,你搂我抱,连亲带吻,表情甚是迷醉。
    “待我登基,必定立你为后。”男人信誓旦旦。
    女人没说话,只是在亲吻之间,忙里偷闲地露出了一抹甜蜜的微笑,继而更为专注,更为投入地亲吻。
    大雨滂沱,窗外电闪雷鸣,风声呼啸。
    女子手持汤匙,一匙匙,将碗中的药汁喂给床上的老者,老者气喘吁吁地喝着。又一匙喂下,老者还没咽下,忽然两眼一瞪,腹中传来剧烈的疼痛。须臾之间,老者明白过来,哆哆嗦嗦地抬起干瘦如鸡爪的手,愤怒地点指喂药的女子,片刻之后,手颓然落下,老者瞠目而亡。
    艳阳高照,早先在“更衣室”里和喂药女子又亲又抱的男子,黄袍加身,踌躇满志地拾级而上,转身,挥袖,稳稳地坐在了宽大的龙床之上。
    男子登基当晚,给老者喂药的女子,接到了一个戗金镶钿的精美木匣,木匣里装着一只小小的瓷瓶。
    第3章  《果报镜》[1]
    春雨如酥,微凉的空气中,带着细雨和花草的清香。
    蝶梦馆里,褚妙容身着一袭粉紫色曳地纱裙,手里拿着一块抹布,认真地擦拭着前厅的琉璃屏风。来蝶梦馆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是她有生以来最开心,最轻松的一个月。
    穿戴、住所和千金小姐一样,用的胭脂水粉,以她做了十几年胭脂水粉的经验来看,也是高等货色。主人吃什么,她吃什么。
    她要做的只是每日打扫蝶梦馆,上街采买日用,做好一日两餐,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就是这些事情,也并非她一力完成,欢郎若是有空,会跟她一起做。
    闲暇之余,她坐在后院的回廊下,欢郎变出真身,她将欢郎抱在怀里,一下一下顺着它柔软的皮毛,耳听欢郎发出的咕噜咕噜声,眼见满院庭花、青草,心中充满了对王太守的感激。
    若非王太守去她家求亲,她也不会逃到建康,不逃到建康,就没有如今的惬意生活。最最让她满意的是主人林凭云,人长得好看,说话声音好听,待她和气,从来不跟她摆主人架子。
    褚妙容擦拭屏风时,欢郎拿着两枝杏花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后院有一株杏树,此时正是花期,满树红霞。欢郎折了两枝,想插在前厅的花瓶里。
    褚妙容从小胆子就大,得知欢郎是精怪,也并不害怕。虽然还没看过林凭云变身,不过她估摸,林凭云也不是人。
    不是人不等于会害人,很多人类做出来的事情,禽兽不如。
    欢郎蹦蹦跳跳地跑到一只细长的绿瓷花瓶前,将杏花插了进去,然后转过头来问褚妙容,“褚姐姐,好看吗?”
    褚妙容拿着抹布走过来,认真地审视了两眼,“好看!”
    就在这时,一前一后,从店外走进来两名男子。
    走在前面的男子中等身材,看上去二十三四岁的年纪,面色忧郁,神情憔悴。走在后面的男子十六七的年纪,眉目清秀。从衣着上看,走在前面的男子是主人,跟在后面的男子是仆人。
    进得店后,两名男子东张西望,像极了褚妙容初进蝶梦馆的模样。
    “客官有什么心愿要实现吗?”褚妙容放下抹布,笑微微地走过去,欢郎跟在她身边。
    主人模样的男子和仆人模样的男子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我们店可以实现客人的任何心愿。”欢郎脆声道。
    主人模样的男人沉吟片刻,“我听说,小长干有一家神秘的店铺,只有有缘份的人才能看见,进入其中。这家店可以实现有缘人的任何愿望,请问是贵店吗?”
    “正是敝店。”褚妙容微笑,“客官可有任何心愿想了?”
    “有!”
    第4章  《果报镜》[2]
    林凭云的书房。
    林凭云一身胜雪白衣跽坐在乌漆长案后,他的对面,欢郎放下了一张柔软的蒲团。萧昭业,也就是主人模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