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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死刑
“犯人韩磊,男,二十七岁,雇农出生,贫农成份,西海省兴隆县扶牛村人。
于一九八三年三月十五日企图□其兄嫂陆新月,被其兄韩俊发现后,恼羞成怒用镰刀猛砍陆新月和韩俊,导致韩俊轻伤,陆新月颈动脉破裂当场死亡。
经证人韩磊之妻李秋雁、陆新月之母刘慧如指认,罪证确凿,民愤极大,死有余辜。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此判
一九八三年五月十三日”
随着话音落下,韩磊被武装警察反剪双手压低头颅押出了作为临时法庭的县公安局会议室。
耳边难听的高声喝骂,不停攻击自己的拳脚和自己都没有了关系。只有那句“判处死刑,立即执行”让韩磊的心悄然落下。
他没有能看到会议室窗边妻子李秋雁眼神晦涩,搀扶着痛哭的刘氏,用从未见过的温言软语耐心劝慰。
“石头。”韩俊挤开群情激奋的村民,来到韩磊面前。警察知道对方是犯人的哥哥,反正此刻被村民围困前进困难,于是便稍微放松了手上的力道,让韩磊得以直起腰与韩俊对视。
“哥!”喊完这一句,韩磊沉默了。面对相依为命的大哥,他从来就生不出一丝怨恨,即使是当初得知俊哥想与新月成亲的消息,他也强忍酸涩放弃前途成全他们。可现在他后悔了,恨自己当初没有勇气表白,恨自己残忍的拒绝新月哀求,恨自己不忍心伤害大哥却眼睁睁看着新月受苦而无能为力……
“石头……哥对不起你!哥去给说……不是你……”韩俊声音颤抖。他怕,母亲去世时曾拉住他和弟弟的手,要他们互相帮助,不离不弃。
“哥,不要。”就这样吧,这辈子他对得起父母,对得起大哥,对得起所有人,独独那个他不想伤害的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因他遍体鳞伤。既然她死了,他也不想独活。
“哥,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不待警察催促,韩磊冲着关押自己的牢房大步而去,留下一路铁镣沉重的响声。
“新月,等我。”
☆、2、叔嫂
1983年2月10日,傍晚。
从县上到扶牛村的土路上驶来一辆黑色的三厢轿车。村口玩耍的孩童呼啦围了上去。
驾驶座旁的玻璃窗缓缓降了下来。“牛娃,小三。快过来!”韩磊无视李秋雁不耐烦的眼神,热情的招呼邻居耿二伯的小孙子牛娃,还有刘婶的外孙小三。
牛娃和小三听到熟悉的声音,赶紧挤开小伙伴好奇的趴在车窗上往里看。
“石头叔,你回来了。”
“石头叔,你上回答应给我买的巧克力呢?”
“鼻涕鬼,真讨厌!”李秋雁身子往右边微侧,低声抱怨。
韩磊装作没听见,摸了摸牛娃和小三的头。
“记着呢。石头叔还另外给你们带了新鲜的吃食,过一会家去拿给你们。”话落,将车后座特意放在外边的糖果包递出去。“分给大家,都散了吧。”
一群小孩子见到有吃的,赶紧围住牛娃和小三。村道让开了,韩磊将车径直驶进村口醒目的白瓷砖围墙的院子。
车停在大榕树下,韩磊招呼李秋雁一起将车后座、车尾箱里的东西取出来。
“真是的,回来半天了一个人影也没有。叫你不要带这么多,别人不稀罕。”李秋雁嘴上说着,手上不紧不慢。
“你就消停点,少说两句。”韩磊皱眉,李秋雁抱怨了一路,这到家了还在唧唧歪歪。
“石头和秋雁回来啦。”韩俊从楼上卧室探出半个身子。
“大哥,我和秋雁回来给你过生日。大嫂呢?这次我买了上好的皮草大衣。”韩磊埋头准备将皮草大衣从一堆礼物中找出来。
韩俊和李秋雁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皱眉。
“陆新月,死哪里去了!家里来人了,也不知道招呼。要你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做媳妇,真是上辈子没烧高香。”听到韩俊一如既往地咒骂陆新月,李秋雁觉得路上的辛苦都值了。
韩磊打消立即献宝的心思,张口欲言。
“来了,来了。我在厨房后面没听见。”陆新月抬手将散落的鬓发挽到耳后,在围裙上将手随意一抹,便想帮忙拿东西。
李秋雁往旁边一躲,恶意地说:“大嫂还是这么不讲究。”冷眼扫过陆新月邋遢的打扮,指着地上的礼物接着道:“为了大哥的生日,石头可是跑了好多大城市特意选了这些高档货,每一件价钱都很贵呢!”
说道很贵,李秋雁心一疼。在哈奇市选礼物的时候,她左缠右缠才让韩磊同意给自己买一件皮草。韩磊觉得雪貂太贵,认为自己肤色又不白,穿了也白穿,硬是只给买了一件獭兔皮的。
等韩磊听老板介绍说狐狸皮颜色亮丽,特别适合肤色白的人穿,上赶着给陆新月买了一件,连价都不还,还说什么大嫂最怕冷,有这件皮草大衣冬天就不挨冻了。
再看看眼前的陆新月,头发上沾染着草木灰,一双不大的手全是皲裂的冻疮,更不要说那张脸早不复当初的嫩白。
原来陆新月年纪比自己小,叫她大嫂自己还脸红不好意思。可现在呢,两人站在一处,谁都会认为陆新月年过三十,而自己保养得好,年龄往小了说别人也信。
叫陆新月大嫂便有了一种解恨的矛盾心理。这次回来定要当着韩磊的面多叫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