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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日

      家里养了山鸡,但它们并没有公鸡爱嚷嚷的毛病, 温迪很高兴。
    这意味她不需要每天在凌晨四点被鸡叫吵醒, 她真的会很烦躁。
    而且,它们不止不吵嚷, 还能产出, 简直是温迪的宝贝。
    ……
    “今天也有鸡蛋!”温迪拿着新鲜出炉的两个温热鸡蛋从家禽室里走出来。
    “不是每天都有鸡蛋收吗?”黑毛将煮过的猪尾巴捞出来,在表面不断刷油, 边好奇地问。
    “它前段时间有点消极怠工。”温迪取五个鸡蛋打在碗里,然后加盐, 用筷子顺时针搅拌。
    做到一半, 她想起一件事,让黑毛把猪尾巴先放下。
    她交给黑毛一个任务, 拿空铁盒来, 把盖子拆掉,再在铁盒边打孔,固定一个木把手。然后它就能被改造成一个长方形的“铁锅”,她打算用鸡蛋做一道菜, 厚蛋烧。做法简单, 但它对锅子的形状有要求,幸好温迪想起自己在沉船里找到三个铁盒, 一个用来装香料, 一个用来装竹鼠油, 还有一个空铁盒眼下正好能用上。
    黑毛做她要的长方形铁盒锅时, 温迪就替他给猪尾巴刷油。
    这条猪尾巴已经在水里煮过, 刷好油用铁丝穿起来,插在火灶边烤。没一会儿猪尾巴表面就滋滋地冒起油星,温迪就用刷子蘸着花生油,再继续往上刷,让猪尾巴一直保持着油润的状态。等到猪尾巴发出焦香味时,就可以撒辣椒粉和盐,然后取下,用刀切成一段一段了。猪尾巴烤好能吃了,那头黑毛才刚把铁盒锅做好。
    温迪不介意,叫他过来吃猪尾巴。
    石碗里的水还可以煮点肉,不需要太多,一手掌心的分量就够阿黄吃饱,不用放盐。
    喂狗这事她交给黑毛做,让他和阿黄处好关系,她则拿走铁盒锅和装蛋液的碗,开始做菜。
    厚蛋烧的做法非常简单,沿用刚刚刷猪尾巴的油碗和油刷,在锅底刷一层油,然后倒一层蛋液,使它能占满锅底,形成一个同样大小的长方形即可。等蛋液略微凝固,温迪就换左手拿木柄,右手用筷子夹住蛋皮,将它对折两下,像叠被子那种折法。折出的蛋皮比之前略厚,占据了铁盒三分之一的面积。
    接着温迪将这块蛋皮推到铁锅前方,再往锅底刷油,接着继续倒入蛋液。等到蛋液再次凝固成为蛋皮,继续折两下,使锅中的蛋皮越折越后。接下来就不断重复:刷油、倒入蛋液、折蛋皮,推蛋皮到锅顶部……这几项程序,直到蛋液倒完为止。此时铁盒中的蛋皮已经折得非常厚,一旦切开,则蛋皮间会看到类似千层饼一样的层叠褶皱。
    温迪将厚蛋烧从铁盒中翻倒出来,将它装进盘子里,然后再铁盒中继续倒油,加入一小块剁碎的猪肉,剁碎的土豆,剁碎的白蘑菇,炒香后用大火将这些材料注水煮至软烂,随即加入黑胡椒,再用生粉水勾芡,将这碗黑胡椒浓汤烧至浓稠后,淋在厚蛋烧上。
    “我觉得蛋就很香了。”黑毛说完,蘸着酱汤吃了一口,立刻开始装鹌鹑。
    “现在你再答我哪个更好吃啊?”温迪偏要笑话他。
    “……”黑毛摸摸鼻子,自圆其说,“蛋是很香,只不过我没想到酱更好吃。”
    “它要是不更好吃,我特意腾出时间煮它干嘛?”温迪挑眉,“下回还质疑我?”
    “不了不了。”黑毛乖乖低头认错。
    吃完早餐后,黑毛根据温迪的要求,开始凿阿黄房。顾名思义,这是专门给阿黄住的屋子,大部分时间里,为了防止它来捣乱,也是要被塞进去的。在阿黄接受训练,做到令行禁止前,它很可能会长期住在这间“阿黄房”里。由于是狗屋,所以它的面积比较小,只需要一开始就留下一层齐膝高的山壁作为天然栅栏,拦住阿黄外,其余工序都很简单,做出来的房间可能只有浴室的四分之一大,高度也只需要比黑毛的头稍高几厘米就足够了。如果他不介意弯腰,甚至可以做得更矮。
    当然,阿黄房里也有放油灯的小格子,还多了一个壁炉,如果晚上它太冷,温迪会考虑在壁炉里烧火。现在她存储了非常多的木头,奢侈一下也没所谓。这个壁炉与狗屋之间也有阻隔,高度到了常人的胯部,只给狗屋提供热量,不给阿黄一点机会接触到明火,免得造成火灾。
    在黑毛挖狗屋的时候,温迪已经从储藏室里搬出了装火腿的木箱,来到院子里。
    火腿已经腌制完毕,可以进入下一步:洗晒。
    洗晒,非常好理解,先洗干净,然后晒干。将腌制好的火腿放到新的木箱里,倒入清水浸泡,然后用刷子刷去表面剩余的盐和脏污部分,刷净后再放到一个空木箱,另一个火腿也作同等处理,不过两个火腿这次可以竖着塞进同一个木箱中了,随后再将这两支火腿悬挂起来晾晒。
    晾晒更容易了,温迪刚晒完萝卜条,因此又采用了同样的方式,利用竹竿和铁丝,去晒场布置。不过和晒萝卜条不同,火腿体积更大,更重,如果想像萝卜条一样垂挂起来,是很难达到的。但她想到了别的办法,就是取三根竹竿插在地里,用刀劈开竹竿顶部,取几根铁丝将三根竹竿缠绕起来,形成一个三角形的铁网架。接着再去三根竹竿和铁丝,再做一个高高的铁网架,然后回到山洞将两支火腿搬来,各自放在铁网架上,一来,三角形稳定;二来,竹竿插得深,不会折断也不会歪斜,火腿只要架得平衡,就不用担心它倒下来。
    晒场这里的太阳足,在这晒足三天就可以收获。
    处理好火腿后,上午才刚过一半。
    温迪的计划表里还有一项,即将石缸中的红薯淀粉撇浆过滤。坐缸需要24小时,但并不需要极其迂腐地等到时间满24小时才能撇浆,时间差不多就行。她回到山洞,取了一个大木勺,来到院子里的石缸边,将木板挪开,露出其中的淀粉水。经过二十多小时的沉淀,上层的水有些浑浊,但大部分淀粉已经完全沉淀到底部。
    温迪用木勺不断舀着石缸上层的水,直到石缸底部只剩少许白色的淀粉乳浆。
    随后她等黑毛从树林返回,帮她把石缸举起,将乳浆倒回石臼中,而她则抓住丝巾,让乳浆经丝巾倒入石臼,做再次筛洗。此时丝巾中会有一些细渣,这并不是废物,可以充作饲料,喂鱼也行,喂鸡也行。
    随后石臼中剩下的都是极浓的白色乳浆,看起来近似牛奶。
    温迪从水桶中打了一些清水,注入石臼中,像是给“牛奶”兑水一样。这是对红薯淀粉的漂洗,这并不是做红薯淀粉的最后一步,它还需要再经过24小时的放置。且,为了防止出现发酵现象,这次温迪注入石臼的是从水桶打的冷水,而非煮沸再兑过的温热水。用干净的工具将淀粉和水搅匀后,温迪再次往石臼上盖了木板,再将两个火灶的火扑灭,使石缸保持冰冷的温度。
    等到24小时后,即可进行倒数第二步,起粉,最后晒干,红薯淀粉就制成了。
    同时,她也可以吃到红薯粉了。
    土豆和红薯,她选土豆;但土豆粉和红薯粉,她一定选红薯粉。
    ……
    温迪小心翼翼将鱼皮从鱼身上剥下,随后,斩头和鱼尾,去鳃和内脏。抓着鱼身中间的大骨,将两面鱼肉剔下来。鱼头和鱼尾,并姜片煮鱼汤,新鲜的生鱼肉则用刀切成薄片,捻起来大约只有一毫米的厚度。经过一段时间的工作,温迪将鱼肉全部片好,明明是二十厘米长的鱼,由于她将鱼身片得极薄,一旦均匀铺开可以装满两个和烤箱同等大小的木盘。
    酱汁是温迪片鱼前事先调好的。
    小红辣椒切成圈放在碗底,榨三两梅子汁倒入,再加一勺梅子酱,一勺辣椒酱,搅匀。
    这是基本口味,温迪给自己的又加了一勺盐,给黑毛的加了一勺花椒粉,一勺黑胡椒粉。
    那边鱼汤也烧好了,加两勺白胡椒粉,两勺盐,即可出锅装碗。
    这还不是全部,预先煮的饭盖着木板一直放在火灶边热着,揭开木板还是热气腾腾的。温迪往饭里头倒了点梅子汁,然后快速将饭挖出来,捏成一个个长方形的团子。她将鱼片叠在饭团上,不消再隆重介绍,大部分人都知道这玩意叫什么——生鱼片寿司。
    她还是不太爱生鱼片的味道,但既然条件满足,她也不介意试试。鱼是新抓新杀的,新鲜之极,温迪特意将它放在最后就是为了这,保证它的新鲜口感。不过,等她吃了一个还是觉得刺身的味道不合自己胃口,蘸着辣椒梅子酱也消除不了那种咀嚼生肉的口感。意外的是,黑毛却很喜欢,大部分生鱼片都是由他消灭的。
    这还是头回她下厨后做的料理自己不爱吃但黑毛爱吃。
    “早知道你喜欢吃刺身,下回我尽量多做。”
    “多做。”黑毛边吃边附和她最后两个字。
    “你也请。”温迪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