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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离下午的课还有一会儿,你喜欢这个字就再写几幅,我出去溜溜啊。”
“老师……您走慢点!”夏若没想拒绝,但秦衫实在溜得太快了,也不知道七十几的人怎么腿脚甩起来比她还好。而且费这么大劲要她一幅字做什么,奇怪。
夏若看着桌上空出一块的桌面,无奈地笑笑,拿出几张新纸,压好,蘸笔,重新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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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写了三张,下午上课的小朋友就陆陆续续来了。
夏若收拾好东西,秦衫也回来了,满脸得意的笑,夏若觉得他甚至可能想吹几声口哨。
夏若想问他去哪儿溜了心情这么好,但想了想,还是没问。
书法是一门耐心细致的艺术,只要提起笔,很容易沉浸进去,心无旁骛。
下午的课也很快过去。
夏若整理好教室差不多四点半,秦衫跟她摆手:“小夏你先走吧,子溪说他五点来接我。”
夏若就先走了。
四点半过了下课高峰,电梯很快上来,没人。夏若进去,要按1楼,结果一走神,手指不小心划到了“17”。
夏若:“……”
这部电梯设计成按了就不能取消,夏若只好重新按“1”。
没事,不小心而已,现在下楼的人少,电梯门开了再关上就行。
“叮。”
电梯门打开,移动摩擦产生窸窸窣窣的声音,像纸刮过皮肤,正要起鸡皮疙瘩,一阵热气顺势扑了进来。
夏若被一冷一热的温度激得一眨眼,门外的人已经走了进来。
忘了哪里看见过一个理论,人进入电梯会本能地排位,一个人随便站,两个人站对角,三个人呈三角形,四个人各占一个角落。
夏若进来时随便站在了右边电梯按键这一侧的中间贴墙位置。
方知有——停在她左后方的角落里,也靠近墙壁。
理论是对的。
所以夏若现在下意识很想往前挪一点,形成真正的对角。
但出现这个念头的一刹那她又僵住了。
动了……是不是有点刻意?
好像她嫌弃他似的。
可不认识的人会动一下的吧?
电梯里的墙壁不是单纯的墙壁,是干干净净的镜子,夏若看见自己拽紧了挎包带子,默默把整个包拉到正面,双手在上面按着。
她余光能看见方知有。
他没看手机,眼神也直直盯着镜子里,像在发呆,或者思考。
夏若悄悄把目光往左边倾斜一点。
公交车站那次,他穿着校服,咖啡厅那次穿着白T恤和牛仔裤,今天里面还是一件白T,外面加了一件浅灰色的及肘衬衣,敞开的,没扣上。
方知有体态很好,没有刻意挺直脊背昂首抬头,自然地站着也大方挺拔,像春岸边静默纤长的柳木。
对比起来她像一根呆板僵直的电线柱子,水泥做的,毫无吸引力。
夏若突然想到,他们以后大概会经常遇到。暑期班兼职一个课程期一般二十天左右,如果今天是第一天,那么他们接下来大概会有十天在同一栋楼上班,照今天看上下班时间也一致——遇到的可能性太高,概率约等于那些天的最高温度是否会超过35摄氏度。
所谓抬头不见低头见。
但是方知有已经不记得她了,主动打招呼是不是又有点多此一举?
夏若按在挎包上的手越来越用力,突然,一阵短促细微的“喀啦”声响了响,震得她手一颤。
没花几秒,她反应过来是包里的文件夹和纸张被压住了。
不是空白的,每次书法课教室会提供纸,不需要自带。是写了字的几张。
一张写了一个“虹”,秦衫写的;一张写了满篇的“虹”,她写的;还有几张写了别的一些耳熟能详的诗词歌赋。
她收拾的时候,习惯地将那些纸重叠起来装进文件夹,原本顺序怎样都无所谓,都是同一天写的,但她在两张“虹”的顺序上犹豫了。
夏若手指慢慢舒展开一点,压着挎包更贴近里面。最后她放到最上面的,是她那张。
满篇的彩虹就在她掌心下,第一次这么触手可及——拥有一点美好的东西,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难。她已经长大了,不是以前那个七八岁的小孩。
方知有就站在她面前。
夏若感觉手心是热的,催促着她行动。
她身体外面的水泥壳好像剥落了。
“你好,我……”
“叮。”
夏若脚尖往左旋转了半个直角,嘴唇张开了,一起张开的还有电梯门,一层到了。
偏偏她已经起了头,方知有听见了,抬头和她面面相觑。
所以说,电梯站位真的很重要。如果她站在后面,方知有进来时就会站前面,现在就会是方知有转过来,她说一句“不好意思认错人了”或者随便什么借口就能蒙混过关;如果她没有站在前面,就不会这么一转身转到了电梯正中央,恰好挡住后面人的出路,方知有出不去,她再退一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刻意得不像疯子就像傻子。
“——咚。”
电梯门又关上了。
夏若头皮发麻,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