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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一片色块。
不一会儿,她听见脚步声飞快地从身后掠过,噔噔两下跳下台阶,随后却猛然刹住,迟疑了一阵子,良心发现似的回头问她:“那个,师姐……你读高几了?”
等了半天,见她还是低着头不吭声,向飞羽又走近几步,弯下腰看一眼,立马被赵诗华泛红的眼眶给吓了一跳:“师姐,你怎么得红眼病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这句话,记得以前师父经常拿来教训他们:累了困了不许哭,磕了碰了不许哭,摔了疼了更不许哭,经过千锤百炼,才能成为英雄。
她小的时候的确很少哭,哪怕是生病了去打针,为了心中的武林梦,也是咬咬牙就忍过去了。
反而是长大后,赵诗华再也不想逞英雄了,时常跟个小孩子一般动不动就掉眼泪,仿佛要把童年吞下的泪水都尽数倾倒出来似的。
然而心底最后一丝尊严还是强迫自己不在人前流露出软弱的一面。只是今天,面对信任的师父和久违的师弟,她再也不想硬撑下去了。
本来她还能忍住的,结果师父在听到那个问题后,上来就一个巴掌朝儿子的后脑勺呼了过去,掀起来一阵风,却被师弟一个低头弯腰灵活躲开,继而被追着骂“我看你是脑子有病,这么跟你师姐说话的?!”她顿时破涕为笑,反而因为一松懈,眼泪就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赵诗华躲到屋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下午的事情说了一遍,却越说越难过,于是又扯到了更悲伤的陈年旧事,简直没完没了。说到最后,反倒像在怪罪师父当年为什么教她武术而不是芭蕾舞似的。
也不知哭诉了多久,等她再揉揉眼睛望向屋外时,天色已经全然暗了下来。
“噢——”向飞羽拉长声调,用一种了然于胸的语气总结道,“是不是你喜欢的人笑话你了?”
向飞羽什么时候变成一个机灵鬼了?赵诗华还没出手,旁边的师父对着他的后背又是一击,可惜又被后者给躲过去:“熊孩子,瞎说什么话!你看看你,把你师姐都弄哭了。”
“又不是我惹的她!”
“你还敢顶嘴?”
原来鲁迅所说的“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是这个意思。赵诗华窝在椅子上,看着父子俩你一句我一句地吵起来。
她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擤擤鼻涕,从深陷其中的委屈抽离出来一点,竟然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看来向飞羽翅膀也硬了,居然敢直接还嘴了。
“师姐,你没事了?”眼尖的向飞羽发现赵诗华已经逐渐平静下来,原本小心翼翼的试探语气似乎带上点儿居高临下指点江山的意味,“话说谁敢笑话你像男的啊?你以前不是很厉害的嘛,一拳打回去不就完事了!要不要我帮忙?”
“打打打,你学武术是用来打架的?”师父的火气眼见着又要蹿上来,端到嘴边的水杯重重地放下去,泼了不少出来。他随即用手掌把水扫下去,顿了一下缓口气说,“不过小华啊,飞羽说的也不是没道理。要是有朋友就因为你学武术笑话你,那这样的朋友不交也罢!”
总归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局外人的劝导总是能一语道破天机。
他们所讲的道理,其实赵诗华都懂,可是她就是没办法把自己拉出来。最后把她解救出来的,还是肚子里咕咕叫的饿青蛙。
“我得去买点吃的了,”赵诗华吸了吸鼻涕,猛地站起来,腿有点麻,头也有点晕,“我一会儿就回来,师父你别太早锁门!”
“行,快去吧!我给你留着门。”
“爸,你居然给她开后门?”
赵诗华把父子俩的争吵抛到身后,刚走出门却又立马折了回来。
就在十几米开外,几个男生嘻嘻哈哈地走过来。其中一个人肘弯夹着足球,不知别人说起什么,他又咋咋呼呼地举起足球像是要砸过去。
正是今天闹剧的罪魁祸首——邵一夫同学本人。
或许是得到了师父的支持,又或许是受到了向飞羽的怂恿,抑或是人一旦跌到谷底,为了自救总会触底反弹,赵诗华突然像是被小时候的自己附身了似的,浑身瞬间充满力气,一把拉起师父靠近门口:
“师父,你看到那个拿着足球的人了吗?对对对,就是他,下次抓他抓严一点!”
☆公主裙与铁布衫 4
周末的气温来了个大跳水,当然降温幅度跟北方地区不可同日而语,但其威力却足以把全校师生都彻底锁入长袖长裤的模式。
随着天气一起变化的,还有赵诗华对他人的态度。
自从自己隐姓埋名、改头换面的卑微愿望被邵一夫一把火给烧光了之后,赵诗华就开始了破罐子破摔地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