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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如今的师父更像是自己的老乡,差点就“两眼泪汪汪”了。
“师父,你上次说,你来羊中快三年了?”见师父背对着她点点头,赵诗华在心里数了数,又问道,“那之前的三年呢?你是在广州继续教武术吗?”
等了半分钟,却不见师父有所回应。赵诗华以为他没听见,又叫了他一声。对方还是背对着她,身后的双手像在算数似的,手指头依次敲过另一只手的指关节。
她忽而想起小时候练习扎马步时,师父经过自己面前,偶尔也会这样,双手在背后交握,一个个地数过去,那时候她还以为师父在计算大小月。
“小华你呢?后来有没有接着学武术?”
赵诗华也沉默了。原来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她后来才知道,师父来到广州后找工作并不容易,辗转多家武术机构都被拒绝。为了谋生,先是在写字楼当保安,后来各种机缘巧合,就转到了羊中看门。
学校的工作相比起写字楼轻松点,因为不需要长时间守着,只需要在上学、放学期间注意就行了;当然从另一方面而言,所担负的责任也要大一些。
告别时还曾信誓旦旦地向师父承诺自己会学下去,结果师徒二人谁都没有在武术之路上坚持到底,双方都有些心虚和愧疚。
然而她的话就算了,毕竟当时只是为了强身健体、消耗精力才去学的,并不是要立志夺得奥运会金牌;反而是以此为事业目标的师父,到了四十岁却失去了施展拳脚的广阔天地,缩在一间小小的保卫室里,挫败感也许并非一年两年就能轻易消化。
赵诗华不禁感到唏嘘,她仰头凝视师父的背影,不知是否出于错觉,她似乎见到师父的肩膀塌下去一点。原本想对师父倾诉的伤心事,忽然就变得轻如鸿毛,让她开不了口。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等赵诗华回过神来,大半个操场已经被笼罩在了四周高楼的阴影里,离校的人群也变得稀疏零落。
突然间一个红色的身影却如逆流的锦鲤般从校门口冒了出来。
羊城中学的校服是湖绿色的运动服,上半身留点白,每逢周一校会,远远望去就如同一根根倒栽的大葱。好看的白衬衫、格子裙礼服固然也发了,只不过至今为止只在开学典礼上穿过一次。
相比起少女的格子裙,赵诗华还是更喜欢宽松的运动裤,她的小腿比较粗壮,总是怕被别人指指点点,连坐在椅子上时都忍不住蜷起来藏到底下。
而眼前这个穿着红色校服的人显然是外校的学生,师父怎么就放他进来了?赵诗华正想提醒对方,却见那人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竟胆敢主动撞到枪口上。
“我妈回来了吗?”男生看起来比她要小几岁,声带似乎处于变声期,在稚嫩和低沉之间徘徊。
“还没有,你再等会儿。”
赵诗华盯了对方几秒,恍然反应过来:“大向?!”
“……我次!”父亲大人就在跟前,男生赶紧收住差点脱口而出的粗话,“你是……师姐?!你怎么会在这儿?”
看来师父还没有把她的事情转告给家人。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一时都惊讶得无话,不知情的人八成会以为他们在进行干瞪眼比赛。
对方名为向飞羽,是师父的独子,从小就背负起师父继承衣钵的希望,因此虽然他比赵诗华小上几岁,却一直跟着哥哥姐姐们一起上武术课。
那时候尽管他个子小,打拳踢腿、舞刀弄剑却全都有模有样。
唯一的毛病就是太自大,在亲爹的眼皮底下乖得不行,一出了门就嚣张得拿鼻子看人,小时候他们几个大小孩子也没少打过架。
“我在羊中念书啊!”赵诗华挺直腰杆,露出校服上的校徽,她本想回问对方的情况,一想到儿子跟着爸爸搬到附近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便砍掉问题,留下一个感叹句,“真巧啊,好久不见!”
“嗯。”不知道是出于害羞还是时隔多年变生疏了,向飞羽并没有继续跟她搭话,点点头便转身钻进门卫室里。
赵诗华顿时被尴尬地晾到一边,久别重逢的喜悦还挂在脸上来不及撤下来。
她忽然就觉得自己仿佛遭到了众人唾弃一般,再加上放学前自习课上的风波,再也按捺不住满腹委屈,沮丧的情绪像杯子里溢出来的水,而她却丝毫没有力气去关上水龙头,水漫得到处都是,最后淹没了她的眼眶。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呢?出来跟人说句话啊!要么你就给我滚回家!”师父冲屋内吼了一声。
“我就想喝口水!”里头弹回来一句,“我现在就滚,行了吧!”
赵诗华低垂着头,用力瞪大双眼,一只手用力地抠着另一只手的指甲边缘。手指的线条逐渐模糊,最后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