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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定年龄差 第19节

      谁知吻落下去,怀里的人僵硬得不正常。
    ——不对,小叔叔缩水了。
    从梦里惊醒的陆忱终于反应过来这件事。
    还没等解释。
    小叔叔已经跳下了床,
    “小叔叔……”陆忱张了张嘴。
    宁晃也惊了个七荤八素,颠三倒四想先把这件事混过去再说:“我刚醒没多久。”
    “你做梦就做梦,你胡言乱语什么……”
    可话说着说着。
    没了动静。
    陆忱顺着宁晃的目光,慢慢低下头,往自己的被子上看。
    ——盖了个小小的蒙古包。
    干得漂亮。
    陆忱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一觉醒来,会这样出彩风光。
    吓得小叔叔当场潜逃。
    头都没回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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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下午去超市采购,宁晃都像炸了毛的小刺猬,大步流星走在最前面。
    陆忱就在后头推着车,这边补一盒辣椒酱,那边拿一份牛排,把购物车塞得满满当当。
    有时叫住宁晃:“小叔叔?”
    他就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回头瞪他:“怎么了?”
    “要不要喝蜂蜜柠檬茶,”陆忱拿着一盒柠檬,一脸乖巧问他,“切好了泡在罐子里,可以喝一天的。”
    宁晃看了看乖巧的老流氓,又看了看黄澄澄的柠檬,有些拉不下脸来继续凶人家,只把手往兜里一抄,说:“随便。”
    “你走慢点。”陆忱说。
    “哦。”他慢下来等他。
    高大俊秀的男人,推着推车,低下头细致地比较食材的差距,盘算着接下来一两天的菜谱,又把宁晃想要的零食一样一样塞进购物车里,连购物车里的东西,都码得整整齐齐。
    宁晃忍不住盯着这人发呆。
    宁晃问他:“以前也经常来逛么?”
    陆忱笑着说:“我常来,但你不行——容易被认出来。”
    宁晃陪他来过一两次,哪怕戴了口罩,也会被认出来求拍照合影,很耽误时间和行程。
    陆忱翘了翘嘴角:“所以偶尔这样,我还挺开心的。”
    偶尔有人看过来,也只是因为把他俩默认成一对儿,还会因为外形登对而露出惊艳的神色来。这样就很好,足够满足陆老板的虚荣心了。
    宁晃嘴唇动了动,没说什么,假装认真地理了理购物车。
    结果只是把购物车理得乱了。
    陆忱也没拦着他。
    宁晃想了想,嘀咕:“其实造型换一换,戴上口罩,他们应该就认不出来了。”
    就像他现在这样。
    陆忱“嗯”了一声。
    所以意思是,以后想经常陪他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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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市的结账台永远摆着安全套,而结账的队伍,总是慢吞吞。
    宁晃努力把目光从那架子上移开,盯着陆忱的脸上,写着明明白白几个大字:敢买你就死定了。
    陆忱很配合地装瞎。
    过了一会儿,想起什么似的,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问:“小叔叔,早上那个,还生气吗?”
    宁晃迅速炸毛。
    却碍于前后队伍都是人,竟然能不能第一时间开溜。
    只能试图用凶恶的眼神杀掉陆忱。
    但陆忱凑在他耳边,把音量控制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私语之间:“小叔叔,我做梦做迷糊了,不是有意的。”
    “那个,也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成年男性一到两个月没有进行私人生活,自然而然……”
    宁晃瞳孔来回震动,手指已经快把购物车的推手给掰弯了。
    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一个一个单字来:“我没有生气。”
    “你能先闭嘴吗?”
    陆忱有礼貌地颔首微笑:“可以。”
    宁晃脑仁儿嗡嗡直响,满脑子都是私人生活、成年、生理反应。
    这些光明正大的字眼,却偏偏钻进他晦暗不清的遐思里,来回振翅。
    就像眼前温柔含笑、好整以暇的衣冠禽兽。
    他咬牙切齿地想要把这些字眼从脑海里驱赶,一扭头,却跟货架上的安全套撞了个面面相觑。
    他忽然想起一个,从前从未思考过的问题。
    他跟陆忱两个男人谈恋爱。
    他冲陆忱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低下头来。
    然后跟陆忱咬耳朵小声说话。
    他竭力让自己问得云淡风轻:“我们一般是谁用这个?”
    陆忱就看了他一眼,无声地勾起嘴角。
    说。
    “我用。”
    获得了通红铮亮的水煮小叔叔一只。
    嗯,一会儿再去趟海鲜市场。
    今晚就吃白灼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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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夜宁晃愤而提笔。
    用狗爬字给34岁自己留书:
    他还比你小四岁。
    丢人。
    宁晃,你真丢人。
    还画了个愤怒尴尬的小脸。
    若干日后,34岁的小叔叔翻着日记,用相同的狗爬字懒洋洋回复:
    年纪大了,就爱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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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在露台吃的白灼虾。
    红通通的虾子垒得很高,虾肉紧实肥美,余下的鲜甜让人忍不住想舔一舔手指。
    水果茶也用冰块泡好,放在带出水口的大玻璃罐里,拧开就能接一杯酸酸甜甜的果茶。
    宁晃吃得高高兴兴,没一会儿就把尴尬忘在脑后了。
    十八岁就这点好,记吃不记打,忘性也大。
    一抬头,瞧见陆忱剥好的虾放在自己面前,倒嘴硬:“你吃你的,管我做什么?”
    陆忱就熟练地帮他剥下一只:“我今天蛋白质摄入的够多了,闲着也是闲着。”
    再说,他是喜欢看小叔叔吃东西的。
    也许是因为宁晃挑嘴,所以难得吃到喜欢的东西,眉梢眼角都会写满了满足和高兴。
    白灼虾显然是其中一样。
    “你多吃一点,”陆忱笑着说,“买了很多,明天可以包虾肉水饺,也可以蒸烧麦。”
    “要是没时间包,就改虾油炒饭。”
    虾头煸出通红的虾油来,再去炒虾仁和米饭,每一粒米都渗着虾的鲜味。
    光是念叨,宁晃就忍不住开始期待第二天。
    吃到一半,宁晃在豆袋沙发里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却正瞧见角落有一把初学者的吉他。
    “是我的,”陆忱顺着他的视线,笑了笑,“弹得不好。”
    宁晃是个挨着音乐就兴奋的脾气,又想起陆忱的声音,就仿佛被毛毛草搔了一下似的,难免耳根发麻、心痒难耐。
    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
    “你试一下,”宁晃放下手里的虾,撺掇他,“我听听。”
    陆老板就真去洗了洗手,把吉他抱进了怀里,弹了几下,宁晃就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