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林长远在镇上做木工, 又背着手瞅了他一眼, “你打的？”
    林长远点点头, “嗯。”
    邢老头没说话, 但从神色可以看出他是满意的，邢老太心里也欢喜，待欣赏够了，就让林长远先搬到小阳台去, 以后他们可以在那里洗澡。
    林长远任劳任怨，又哼哧哼哧搬阳台去了, 阳台在厨房的隔壁，就是一个小地方，平时放些杂物晾晾衣服, 如今再放一个浴桶，就满满当当了。
    朱肥肥拿一块小毛巾给林长远擦了擦脸上的汗, 林长远一动没动，末了才憋出一句，“……这是给你打的。”
    朱肥肥故意道：“哎, 你不是说是给爷奶打的吗？他们年纪大了不方便……”
    林长远低垂下眸子，手指无措地抓着裤子，“……我, 我再给他们打一个……这个就是给你打的。”
    哎呦，怎么这么好欺负！
    朱肥肥不敢逗他了，“好了我知道了，咱们全家一起用就行了，再打一个也没地方放。”
    林长远这才点点头，“那，那你，今晚，洗澡吗……”
    朱肥肥抬头盯着他，“那你今晚和我一起洗吗？”
    “咳咳咳咳……”林长远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
    朱肥肥帮他拍背，“没出息。”
    林长远：……
    …………
    晚上，邢老太特地给他们包的大包子，吃完饭后，天已经擦黑了。
    林长远帮邢老太把碗刷了，然后站在一边，像一根木桩子。
    邢老太：“长远，你咋了？”
    林长远不自觉握紧拳头，低着头，“奶，你和爷，今晚上，洗澡吗？我给你们放水！”
    邢老太想了想，“算了吧，我和老头子也不动弹，没出汗，倒是你和岁岁，干活累了吧，放点热水好好泡泡！”
    “哎！”
    林长远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跑出去就开始哼哧哼哧烧热水，嘴里还哼着小调。
    “八戒，八戒，心肠不坏……”上次朱肥肥唱了一次，他就给记住了。
    朱肥肥扇着蒲扇走过来，“你给奶他们烧热水吗？”
    林长远摇摇头，“不是，奶说他们不洗，让我们洗。”
    “哦，”朱肥肥笑得像只猫，“那就是给我们烧的？”
    “咳咳咳咳……”
    朱肥肥：……
    ……
    林长远烧了一大壶热水，又兑了些凉水，整整一大桶。
    朱肥肥跟邢老太和邢老头打了声招呼，“奶，我们去洗澡了？我哥今天累坏了，出了一身的汗呢！”
    邢老太笑眯眯，“去吧去吧！”
    朱肥肥这才端着盆子拿着换洗衣服往阳台走，林长远正把破衣服挡在窗户上。
    “哥！”
    朱肥肥故意叫的很大声，把林长远吓得一哆嗦，回头看着他。
    “哥，咱们一起洗澡吧！”
    说着，朱肥肥就开始脱衣服，吓得林长远赶忙疾步走出去，走到门口站定，却不敢回过身来。
    “你，你先洗，你洗完了我再洗！”
    朱肥肥用水撩着水，试水温，“那你是要用我剩下的洗澡水了？你不嫌弃吗？”
    什，什么叫他剩下的洗澡水……
    林长远红了耳朵，“……嗯，嗯。”
    说完，就逃也似的跑了，好像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朱肥肥回头眯了眯眼，自己小声哼哼：“出息！”
    然后就脱光衣服蹦到浴桶里，将自己埋在了水里。
    啊——舒服！
    水温不热不凉，正合适，瞬间就把本就没多少的疲劳一扫而空，朱肥肥慵懒地趴在浴桶边上，眯着眼睛，倒不像是猪，而像一只花猫了。
    ……没一会儿，林长远又悄悄蹭了过来，他是来给朱肥肥送香皂的。
    其实他出去的时候邢老太还很惊讶，问他：“你们兄弟俩不一起洗吗？”
    林长远支支吾吾，“……嗯，我，我先把衣服洗了。”
    然后，他就发现了朱肥肥落下的香皂，拿起来的时候还犹豫不决，送，送不送过去呢？
    林长远深呼吸，最终遵从了自己的内心，只是到了门口，反而扭捏了起来。
    “岁，岁岁，你没拿香皂？”
    朱肥肥笑容狡黠，“哦，那你给我送进来吧！”
    ……
    林长远磨磨蹭蹭，慢慢走了进来，闭着眼睛。
    朱肥肥：……
    朱肥肥：“都是公的，你这是干什么？”
    林长远尴尬地睁开眼，可睁开眼后更尴尬了！他都不知道该往哪看，悄悄往那边瞟了一眼，见朱肥肥整个没在水里，只有两条玉白的胳膊搭在桶沿上。
    真，真白啊！
    还有朱肥肥的小脸，热气氤氲，捂得他小脸通红，大眼睛漂亮地眯着，像一只慵懒的猫咪，正张着肉爪爪叫人恨不得上前揉一揉。
    嗯，林长远这一眼，重点全看见了！
    朱肥肥的声音好像也被热气熏得醉了，“铲屎官，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只是他后半句还没说完，林长远就低着头将香皂塞到他手里，然后就急急忙忙跑了，还把自己绊了一下。
    朱肥肥：……
    算了，别把人给吓着了！
    林长远确实吓着了，不过不是叫朱肥肥给吓得，而是被自己给吓得。
    回到屋关上门，林长远死死盯着自己的腿……他想给自己一拳，让自己清醒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