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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又停住了,于是趁热打铁道:“求你了谢疏,我无处可去无家可归吃得不多很会干活,你就收留我吧,好不好?”
我想起他们家下人只要够用的原则,心里直打鼓,暗恨当初怎么没在“保证书”上写明“力所能及”的范围,现在全靠谢疏一张嘴了。
谢疏在我紧跟不放的注视下拿起“保证书”端详一阵,忽然将纸放下沿着桌面推回给我。
我眼睛随着他的动作越瞪越大,幸好他下一句话拯救了我的眼球,“留下做丫鬟用不着这个,下次想个别的。”
意思是……我不但有了一份工作还可以再提一个要求?
“谢疏你真好!”我大喜过望,赶紧把那纸拿起来谨慎地揣进怀里,乐得声音都不自觉高了几度,“谢谢!”
我道完谢便想出门,去找小桃聊聊“做丫鬟的一百个注意事项”,却被谢疏叫住了。
“姜芋,”他起身走过来,但停下的位置好像比以前近了一步,让我忽然觉得他变高了,需要费点力气把脖子稳定在一个仰望的角度才不至于往后倒下去,说实话我有点心跳加快、呼吸不畅,“你知道霓裳会吗?”
不知道,但我顾名思义了一下,“……大家穿新衣裳一起跳舞?”
“不是。”不是就不是,你声音里的笑意可不可以稍微控制一下,不要以为拳头放到嘴巴边上我就发现不了。我跟谢疏已经比较熟了,所以我熟练地打了一下他的袖子,提醒他再不说重点我就要恼羞成怒了。
他这才缓缓道:“你的说法也不算错……这是城里一年一度的盛会,一般而言都会换上新衣裳出门,也有歌舞班在街边搭台演出,不过最主要的不是这些。”
什么叫不算错,这根本就全错啊,顾名思义不可取。
我等谢疏停顿片刻卖了个关子,才听他继续道:“那天城里会放灯。”
“河灯吗?”我又想了想,“还是孔明灯?”
谢疏嘴角的笑大了一些,解释道:“都可以。天上,河里,墙边,檐角,只要是自己做的。那天城里不会卖灯,所以想放灯许愿的人都要自行准备,夜里还会有府衙筹办的‘开灯典’,万灯齐燃,是一奇景。”
能从谢疏口里说出这么高的评价,“开灯典”肯定值得一看。
我有兴趣了,“所以要参加那个霓裳会就得自己做花灯?不能不做,只去看看吗?”手工这玩意儿我从上辈子到这辈子都没会过啊。
“这……”谢疏脸上的笑意僵住,罕见地露出了一点窘色,不自然地将手背到身后,才低声道,“也不是不可。”
那就行!
“我不会做花灯,到时候去街上逛一逛,凑凑热闹就行了!”我又问了谢疏霓裳会的日期,约好那天几时上街,然后就挥挥手走了。
因为我没有回头,所以我没看到谢疏在目送我的背影离开后眼中掠过一丝懊恼,良久又轻轻叹了口气,走到桌案后拿出一个些许细竹棍搭成的圆球状的东西。
只有外框,宣纸未糊。
是一盏半成的灯。
再说我一路往回走,谢疏最后那古怪的样子在我脑海里盘旋不去,总觉得他漏了什么重要的事没跟我说明。
踏进院门,看见小桃正收了衣裳进屋,我灵机一动,拉住小桃打听道:“小桃,你知道霓裳会有什么讲究吗?”
小桃听了一愣,答道:“霓裳会?没什么讲究呀,便是大家自己做花灯,放灯许愿,或是提灯游玩,若遇上心仪的人,姑娘和男子可以互相赠灯以示情意……姑娘想去?”
“啊……唔、嗯,还行吧……”你给了我一个这么劲爆的消息,我现在是说去还是不去好呢?
我脑子还有点混乱,含糊应付了小桃两句,便让她继续忙去了。
赠灯定情,听起来很浪漫,很不错。
但我还是站在原地一步没动。
因为谢疏刚才瞒下了这件事没告诉我。
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谢疏不是粗心大意的人,不会平白无故漏掉关于霓裳会的这么重要的一个习俗,尤其这还是他自己起的话头。
他为什么不想告诉我?
是“不想”吗……
谢疏微垂的眉眼、抿在一起的嘴唇、话音里异样的停顿,每一点细节忽然都被掰开揉碎了一一摊到我眼前,近在咫尺,清晰明了。
我心头重重一跳。
脸颊也越来越热。
*
到了霓裳会这天。
全城彩灯高挂,吆喝叫卖、歌舞唱跳,热闹的声音从早上就开始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我们是下午才出门的——包括我,谢疏,还有听说了这件事黏上来不能赶的李元鸣。
对我是不能赶,我不敢,对谢疏是赶不走,他委婉地问过李元鸣不是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日子吗,李元鸣明明就不是草包,听得懂谢疏什么意思,却偏偏像个纨绔一样理直气壮道:“我现在喜欢了。”
你一不带钱二不带灯说喜欢是哄谁呢?
但反正,谢疏不好对弟弟点破自己的小心思,我更没胆子拦,最后就只能三个人一起上街。
站位从左到右是我,李元鸣,谢疏。
就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