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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子,那我骗你一颗心好不好?”
(1)
细白初入江湖,就被人骗了钱财。
她气急败坏追了六里路,从背后给了那个一身灰袍的男人一脚飞踢,然后自己哭了。
“呜哇哇哇……你这个骗子,还我钱……”
柔柔弱弱的要债,毫无威慑力。
褚敦则站起身,一只手伸到后面揉自己遭殃的屁股,心里骂了个天翻地覆,面上镇定地微笑道:“姑娘认错人了吧?在下从没见过姑娘。”
细白眼泪落个不停,闻言震惊地瞪大了眼,气急道:“不可能!就是你,我记得你的样子,气味也不会错的!”
少女急得脸颊泛红,褚敦则有些无奈。
说实话,他纵横江湖行骗□□年,这么快就被发现还被逮到的经历屈指可数——第一次,和这一次。
第一次栽在了养他长大成人的师父手上,这一次却败给了一个看起来软弱好欺的小姑娘,真是令人费解。
但他素来乐于吸取经验教训,而且惯会随机应变随口胡诌,于是接着笑道:“既然姑娘发现了,在下也就不便继续隐瞒——这其实是一个小小的测试。”
细白止了哭声,重复道:“……测试?”
“是的,测试。”褚敦则说得煞有介事,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实不相瞒,据在下观察,现在的人出门在外却少有防备心,这样下去很不好。于是在下做了这样一个测试,想看看有多少人能及时发现自己丢了东西,借此来警醒他们。”
“姑娘聪慧,是第三十二个发现的人,在下自然会把东西原样奉还,不过在那之前——”褚敦则故意顿了顿,瞧见细白的视线全黏在他身上,才道:“能否劳烦姑娘与在下聊聊,是如何寻到在下的呢?”
鬼话连篇。
偏还有人信。
细白信了。因为在她眼里,褚敦则满脸和善地递还给她钱袋,而且里面一个铜板都不少,那就是好人了。
于是她拿衣袖抹了抹泪珠,笑道:“好啊,我同你讲。”
褚敦则心里却啧啧叹气。
这年头,这么好骗的小姑娘,不多见了啊。
正常来说,难道不该揪着他话里的漏洞不放,即便他费劲口舌最后也得甩他一巴掌再愤然离去吗?
傻成这样的,着实没料到。
为了达成目的,褚敦则继续装友好:“在下褚敦则,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细白的声音清亮又柔软:“细白,我叫细白。”
褚敦则觑一眼,心下了然。
还真是又细又白——小个,雪肤,一马平川。
和花楼里扎堆的美人完全相反,一个人见人爱妩媚多娇,一个小家碧玉纯净无瑕。
虽远了褚敦则平日偏爱的类型十万八千里,却也不妨碍他中意细白那张脸,看着十分赏心悦目,行骗失败的糟糕心情不知不觉浅了几分。
褚敦则道:“细白姑娘,敢问你可是有什么妙法,才能如此快便寻到了在下?”
这是最蹊跷之处,他脚程快,去向不定,按理说一个普通女子是无论如何无法在一个时辰内追来的,难道是误打误撞?
细白不懂褚敦则心里那些弯绕和审视,道:“我闻出来的呀。”
“闻……出来?”
这算什么答案?
嗅觉奇好一姑娘?
这可没法算作教训,太不常见了。
褚敦则兀自懊恼。无论他怎么看,细白都是一副单纯天真的样子,不像在说谎话。
姑且就认为这个荒谬的理由是真的好了,真是流年不利,遇上个奇人。
得了回答,褚敦则便不想再多做纠缠:“那细白姑娘可真是厉害。这时辰也不早了,在下还要赶往下一个城镇,便容在下先行一步。”
他抬脚就想走,一动却发现衣袖被人扯住了。
转头,看见细白抿住嘴,欲言又止,好片刻才道:
“那、那我能跟着你吗?”
带一个拆穿了自己骗局的陌生姑娘上路,这是褚敦则从没想过的事,也从没经历过。
他本想拒绝,因为多一个人意味着多一个麻烦,他不喜欢麻烦。然而视线触到细白又蒙上薄雾的杏眼,还一副倔强地不让它落下来,怯懦却明显害怕被拒绝的样子。
——要是拒绝了,他会成为坏人吧。
这种无稽的想法,出现在褚敦则心里很不合常理。
或许是细白成为了那唯二之一,或许是考虑到拒绝之后的一系列更为麻烦的事,他一时间竟然狠不下心肠。
最后他说:“随你吧。”
这句话很快散在风里,而身边多了一个人。
细白一蹦一跳地跟着褚敦则,不问去向何方,也不问前路多长。
褚敦则想,这姑娘莫不是真傻,都不怕他把她诓去卖了吗。
虽然他不会卖,这么漂亮乖巧,留着自己用才值当。
(2)
到达三元城时已近傍晚,褚敦则问了好几家客栈都没有空房,原因一模一样。
“房间早被订完了,为了来赶天女会,这几日来城里的人多着呢。”
天女会,三元城两年一度的盛会,各路商贾贵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