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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爱德华却是少数对此不甚在意的人。
一大堆人跟在他后面下楼,主要是害怕出什么意外。走在最前面的夏洛特一步几回头,基本是领着他到院子里地势比较平缓的地方,那里靠近花坛和秋千,霜冻铺满了整个院落,像是童话里冰雪女王的宫殿,午后阳光灿烂而温暖,毫不吝惜地洒落在他们身上。
“……你们先上去吧,我想独自待着。”爱德华蓦地开口说,护工们有些犹豫,而夏洛特则指着自己问:
“我也要走吗?”
他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微微眯着眼遥望远处布满日光的树叶,温和地回答:
“随你喜欢。”
眼看起码留下了夏洛特,剩余的人便放心地离开了。
她看到身旁已经枯萎掉落的花圃,随口道:
“这里原本种的什么花?”
他低头看了看,回答:
“不知道。可能是玫瑰吧……我不怎么喜欢住这里。”
“为什么?”
“这地方挺无聊的。”他漫不经心地说,“不过哪里都差不多,重点要看做什么事。”
她兀自点了点头。
“我也不能长久地居住在这里,容易想到以前不愉快的事。”她淡淡道。
爱德华怔了怔,沉重地开口:
“我对那个叫梅丽莎的女孩感到抱歉。”
夏洛特惊讶地看向他,他解释道:
“你的好朋友以前告诉我的。”
“安妮怎么跟你说这个?”
“她让我别痴心妄想,我和你不是一类人。”他轻笑了一下,侧过脸,异色的双瞳凝视着她。
真奇怪,这在传统定义里被视为不详的双色瞳,在他脸上反而构成了一种类似艺术戏剧的致命吸引力。
她不得不垂下眼,故作镇静:
“我很感谢你为莱克西和莎拉做的一切。”
“……我没帮上什么。”他的语气又恢复成淡漠,但率先转移了话题:“要看一下那边的冬茉莉吗,我母亲早前种的。”
“好啊。”夏洛特正想扶他过去,无意中看到他鞋带开了,便轻声说:“等等。”
未等爱德华反应过来,他看见她已经蹲下身,非常自然地给他绑鞋带——
在每个人眼中、不论熟悉或陌生——
在他们看来夏洛特·希尔无外乎是个高傲的人、并非传统意义上的高傲,她对所有生活得比她艰难的人有着天然的亲近心,她穷尽一切地帮助需要帮助之人,这件事实如同一场专属于她的传奇戏剧;她重视自我的尊严,以致于她面对一切与她同等阶级、甚至高于她的人,那股孤高冷傲的劲就会流露出来。
整个人蹲下身的、堪比屈尊的模样,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熟悉的、那炙热的痛感遍布他此刻的内心,他在这个瞬间想起这些天的种种。
有一回电视转播了他两年前的一次巡回演出,她转台时笑了几声,说她看出来麦克风有问题,他愣了一下,才想起巡演这一站的确有演出失误,可是她为什么会知道?
她回答是他未曾设想过的:“我早看过了啊。你在电视台的露面,我几乎全看过了。”带着完全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意味着什么的懵懂语气,甚至夹杂几分傻乎乎的、像是在炫耀学习成绩的自豪感。
使他这位聆听者陷入复杂的情感漩涡里。为什么她总是能如此精准地掀起他的情绪?
连此时此刻也是同样。
难道她不清楚,说过那么狠毒的拒绝后,她应该言行一致、付诸跟话语同等的行动,彻底地远离他,就算他现在是入了土、也别在他的墓前流一滴眼泪。
否则他会因为无法得到她的爱情,而永恒不得转生。
“……夏洛特。”于是他的声音暗了下去,过分热烈的阳光令他的左眼更加看不见,他好像在一张曝光过度的相片里凝望着一个永远无法看清的、遥不可及的人,他右眼的视野也开始模糊了:“为什么要一直过来照顾我?”
“是不是因为同情心——”
“你是在可怜我吗?”
近在他眼前的夏洛特,听到这缓缓落入冰冷空气的三句话,感觉自己的心犹如即将被淹没的船只、在他这一片汪洋大海里逐渐下沉。
有个类似求救的鸣笛声在她耳边忽远忽近地响起。
她原本还亮堂堂的眼睛也瞬时黯淡下去。
“你居然会这么想……虽说你这个想法的确有迹可循……”她再抬起眼时,那对掺杂了日光的深色玉石蒙上了浅浅的泪意,“但是,说我是出于泛滥的怜悯心也好、说我是出于可笑的个人英雄主义也好,这一刻我所有感情都起源于你——‘我曾经也是一个自以为清醒的小丑’,因为当我知道你命悬一线时我才无比痛恨,我悔恨那个把你我类比成席勒和沃莉的自己,除了我想推开你心无旁骛的复仇外、那句话根本不存在我半点的真心。一切制造你痛苦的语句并非我的本意,而是我在自作自受。我并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