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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才像皱不下去似的、半是惊讶半是僵硬,滑稽至极,唯独坐在第一排的红发姑娘愿意袒露真诚的惊喜之色,热情地招呼着新同学落座,而转校生则在心里想: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和这个自来熟的少女有过多的交情的——
这便是夏洛特与安妮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许多挚交的相识是由外界促成,至于友情的深入则源于俩人不谋而合的好奇或探索心:安妮·布朗从未见过像夏洛特·希尔这样沉闷话少的人,夏洛特亦未见过嘴里能那么多废话的安妮,而又似乎、她们天生具有一种连结——这归功于她们彼此不可多得的相似性情,即便只有一两点,对于无条件的理解与体贴来说也足够了。
不过这一次,虽然她们都知道这是一场很无聊的争吵,但出于那些偏向自身立场的主观理由、她们谁都不肯让步:不就是僵着一张脸不吐出一个字而已吗?夏洛特可比谁都擅长这个,她平日里就是这副模样。或许憋一肚子话会让安妮艰难一点,可是她人缘不错,每天都往外跑,现在是干脆不回宿舍。
结果居然还是夏洛特首先沉不住气。在安妮回来洗漱换衣服的间隙,她放下书,一把摘下眼镜,对还脸上打清洁泡沫的安妮说道:
“你知道吗你根本没有这个权利干涉我的个人生活,包括我应该和不应该与什么样的人来往——”
“你疯了吗?我什么时候干涉过你的社交?我什么时候阻止你跟别人来往了!”安妮瞪着眼叫了起来,泡沫流进了她的眼睛里,她吃痛地赶紧闭上眼去摸索水龙头开关,面前的夏洛特却已经率先帮她开好了、然而嘴里还是不肯屈服般地反抗:
“那你为什么要用这么幼稚的手段撮合我和伊森·怀特?这跟不让我和爱德华·琼斯见面有什么直接联系?如果小琼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只管跟我说,我还能加他一笔账。可是你又在自我揣测什么呢?本来藏书室一事一过,我也不可能再和琼斯这个家的人有什么关联。”
“可事实是,你能大晚上的扔下伊森一个人,跑去爱德华的生日晚会!你现在和我说,这两个人对你而言都只是过眼云烟、没有任何区别吗?”安妮终于从洗漱台里抬起头来,脸上还湿淋淋的,掷地有声地质问道。
“是。”夏洛特眼睛眨都不眨,坚定坦然地回答,让安妮的怒气一瞬间消散。
空气一时冷清下来。安妮抽下挂在墙上的毛巾,只听见背后夏洛特没有起伏的声线:
“我答应他庆生,是承他母亲的情。至于伊森·怀特,只是我的舞伴,完成开场舞,本就可以各走各……那么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突然这样讨厌爱德华·琼斯?”
“我不是讨厌他。”安妮的语气软了下来,手中的脸巾没有拭去在她鼻尖停留的水珠,她自顾自地解释,“我只是在了解他的一些事后想明白了,即便是我们这种人,也不可能和他是同一路的,我们跟他就像来自两个不同的世界,能远离他这个圈子最好……”
“‘一些事’是指什么?”她习惯性地追问。
“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八卦这种娱乐圈轶事了?”安妮狐疑地盯着她。
“好吧。我不问。”夏洛特虽然心里盛满好奇心,但怕她胡思乱想,干脆地放弃打听。
又安静下来。
“我很抱歉我的那些自以为是,让你被所有人误会。”
“我也很抱歉我还没弄清事实就把气都撒到你身上。”
于是两个做错事的“孩子”各自给对方道歉。
这下终于能放心地回到赶写论文的日程里,夏洛特松了一口气。哲理家说幸福像扑腾着翅膀乱飞的蝴蝶,越是企图抓住越是徒劳,只有在无意间的小憩时、它才会短暂地在肩膀上停留。这几天突然降临的幸福于她而言实在是太过美妙,她对此的庆祝方式就是放下一大堆要加急修改的作业、奢侈地在稿纸上侃侃而谈她近期最感兴趣的阿兹特克文明,虽说严格意义上讲她这篇专题短文写得有些不伦不类,但是目前不会再有什么能影响到她的好心情,谁让玛姬给了她一个这么大的惊喜呢——
以秉承逝者遗愿为由,玛姬把自曾祖父里维·温伯格以来保护了八十多年的1327本藏书捐给了世界文物研究会。
她一个字都不用提。更别提劝解。是她低估了玛姬的觉悟,以及她族人的觉悟。乱世时用命保护好的东西,从来都是想着和平的那一天回归社会的,只可惜突发状况、阴差阳错,让这件事晚了这么多年。
周末将至,夏洛特百忙中抽闲回一趟家,尽管玛姬出差了,她还是莫名地想要打开那些珍藏的记忆。
“焦黄的泥土,干燥的烈风,但黄昏时的天边是燃烧的火云,先是绯红吻上纯白,成了混沌的烟粉,沉淀为紫蓝,最后再化作迷人的夜。这个位于大陆边角的岛屿,这个国徽上由黑斑金豹及复古元素组成的国度,这里的人大多是暗色皮肤,他们既热情又似乎羞涩,给我递上了那些他们最引以为豪的种植品‘Musa nana Lour’和甜得发腻的奶糕,看来他们以为我的肤色是来自那些曾野蛮统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