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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敷衍地看了她一眼,尔后反问,“你为什么不会觉得这是一个另类的报复方式?譬如让我在拍摄时和他有大量亲密互动以致于某些疯狂女粉丝嫉妒并人身攻击我?”
“他不至于这么坏吧!”安妮惊呼出声。
“既能吸睛达到营销目的,又能让曾经不将他放在眼里的人长长记性,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了。”夏洛特仿佛在说一件已经板上钉钉毋庸置疑的事。
“你的想法就不能单纯一些……”安妮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她不语,偏过头看向那从窗外跃进来的、懒洋洋散开一片的金光,她如泡进了温热的水中,氤氲恍惚。
“我也希望我单纯些——但显然我早就不可能做到。”
透过轻纱窗帘的光芒温柔地融化在她的皮肤里,纤细修长的胳膊像裹上了蜂蜜色的披肩,她抬起淡色的眼睛看着椅子上的安妮,后者愣了愣,俩人无话,只看向屋外最后的日落。
08.
长达十来年的读书生涯里,夏洛特从未像现在这样毫无返校欲望。
这当然全都托了某位布朗小姐的福——
她记得众人对安妮的评价虽说从来模糊不定,但未缺过“纯真”二字,现在看来,她倒不认为安妮如何纯真了:明明最清楚她在亲近之人面前不懂拒绝的个性,偏偏还这样求着她,她纯属出于自主意愿踏入了泥潭里。
自然,她的确没有预料到对方会是这样的态度,若是最初这位“大名人”能和她想象的一样恼羞成怒破口大骂,那她至少还能“安心”一些,可是他当时不仅没有说一个字反击她,如今居然还将这一件正常公众人物会避而不谈的事放在台面上公之于众。
七月中旬的一个大早上,她刚从楼下晨跑完回家,还没来得及享受温水澡和早餐,她就被电视上播放的惯例早安节目给震惊成石头人。
那几位并不陌生的演出者正在直播的广场上表演他们的新单曲,上次见面还是平常西服白衬衫的歌手这回穿的是一套过分夺目的荧光蓝西装,他享受和沉浸在舞台之中,优雅不羁而富有魅力的舞台风格让观众为之疯狂,然而夏洛特在意的却不是这些,假如不是她听清了这首新单曲的歌词与歌名的话,此刻所有的表面都与她毫无关系——
这首新歌名叫“娜塔莉亚”(Natalia)。
歌词内容还十分隐晦地提及那天的意外,然而除此以外还加入了过量的个人情绪,让事情本身变得面目全非,甚至将她比作成他的缪斯,好像她真的做了什么有让他像原曲里说的那样神魂颠倒心神不宁的事一样。
她发誓她从未用“映着春天初生新叶的湖水绿眼睛饱含情感地看他”,就算有,那饱含的情感也是怒气,她那时候两眼都能喷出火来了。
同日释出的官方视频里,除乐队惯常成员外无其余参演者,内含好几个西服前的蓝玫瑰花胸针特写镜头,这支无剧情类的音乐录音带发行以后不到半天就冲上了热曲排行榜首位,大大小小街头角落都在播着这一首重金属摇滚乐,唱得她连出门的心思都没有。
始作俑者布朗小姐还特地提前结束自己的旅行早早回来嘲笑她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要什么没什么,还说她应该去教堂做做礼拜感谢上帝不至于将她赶尽杀绝、身处于穷途末路中:他们上一张专辑的巡演光盘并非收录于几个月前广场花园那一站,否则现在恐怕所有人都知道她长什么样,连带着她的脸一同“家喻户晓”了。
“你总不能否认这是一首好歌,不是吗?就算不是出于基本乐理的考量,作为一名普通听众,这歌的旋律真是奇妙得叫人听一遍就忘不掉。”安妮事不关己的态度让她憋着满满一肚子无名火。
“我能。以一个并非摇滚乐爱好者的当事人名义。”她倔强地反驳。
“真罕见!原来曾经的‘最佳辩手’也会诡辩的啊!”安妮鼓掌喝彩道。
她一时语塞,难得吃瘪。
不过这样复杂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仅仅一天时间,她又像没事人一般照常生活了。毕竟无论如何,为艺术创作而将生活经历当成媒介、把邂逅之人当成工具的行为无可指摘,再说她本也不是“娜塔莉亚”,何必在意这个全凭他人臆想而捏造出来的人物形象呢。她清楚这首歌唱的根本不是自己,要是可以的话,所有听众都能将自己代入进歌里。
她这天提着一个巨大的皮包出门,把它塞进了后车厢里,一路开到熟悉的一家小型裁衣店。
“怀特小姐。”夏洛特推开挂着营业牌子的玻璃门,对那个正整理橱窗里长裙的中年女子说道,“这些都是我没穿过的新衣服,麻烦您照常帮我全改成童装吧,各年龄段身高的定制数量这回就按这份表来,谢谢您。”她公事公办似地拿出用别针别得整整齐齐的纸张。
“作为一个儿子已经二十多岁的母亲,我必须得承认这么多年来我几乎做不到你这样的地步。”叫怀特的女士打趣着接过了东西。
“我真希望我能做到像你说的这样。”夏洛特眼睛亮亮的,“话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