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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理念呢?我可不明白她的逻辑。假如成婚生子同样是她们对于自己人生方向与历程的一种掌控,怎么能被说成是背叛女权信念的东西?”
“那孩子的发言让在座的那些已经成家的教授都感到很不舒服。你留意到穆勒教授那个困惑的眼神了吗?”奥利维亚眉开眼笑地说。
“我想她那时候一定非常奇怪为什么一个高等大学研究生会有这样极端的想法。”夏洛特仰天长叹道,“原来这个世上真的有人分不清‘激进’与‘极端’的区别。你知道吗?我想玛莉·渥斯顿克雷福特在那个卡米尔女孩眼里并不是女性主义哲学鼻祖,因为其女儿随父姓。”她不留情面地讽刺。
“这真是可笑又心酸!”奥利维亚苦笑着说,“本来就是一条艰难的路,我们自己还要制造障碍的话,平等就真的是痴人说梦了……我读艺术历史的,光是这方面的研究,就会经常留意到许多不妥,或许你‘知道’巴勃罗·毕加索?”
“喔——他啊。”夏洛特一翻白眼,在听到奥利维亚的捧腹大笑以后她才继续正色道:“我承认他在艺术方面存在造诣,我也没有资格否定他为艺术与文明做出的贡献,可是站在我身为女性的角度,我没办法忽略那些被他利用及摧残的女孩。人们说他开创了人类艺术创造的一个新视角,可这个新视角的享有者却不包括我们女性——他也许从来不认为女性也是人类。”
“大众如果不去特地了解的话根本不知道他做过这些事。但是知道又怎么样呢,我的同学十个有九个都压根不在意,在这些男性眼里同类对女性的任何行为似乎都是合理的,更何况还是有社会地位的同类,说不定我们口中的人渣在他们眼中是人生理想。”奥利维亚打了一个哈欠,泪珠在她眼角边散开,她挨在枕头上。
拜访旅程并不都是顺利和愉快的。当她们听完了第十三节来自法学院的公开授课以后,她和奥利维亚写下的短报告被指责为“毫无根本逻辑的墙头草论调”——对方是权威高校的资深老教授,在最后一次交流会上借着谈教育暗讽道:
“……到今天为止总是很多人爱说人类的教育文明已经到顶了,他们刨去那些可能再过俩世纪都实现不来精英教育制的国家,那这些地方该怎么办?难道会存在适用一切国情的教育制度吗?再说回来,我们自己目前的体制又是真的正确、毫无瑕疵吗?我想不是吧,否则现在做学术研究的青年怎么会总是说出像这样毫无根本逻辑的观念呢?这几乎成为了常态。让你谈个人看法和见解,你倒害怕犯极端错误而夸夸其谈起来,没有质疑、没有自己的理念、没有全新的角度和视野,仅仅拿些专业名词对一件既有事实复述一遍——那这个既有事实、这个现象背后是否有本质,本质又是什么,完全不谈。说好听点是篇章散乱,说难听点那就是‘万金油’、‘套话’……”
只感到如芒在背的夏洛特手心微微出汗。
去机场赴最后一班行程的时候,穆勒教授等人纷纷安慰她们不要为此过于失落了,让这些非专业的孩子临时编写一份出色的总结的确是强人所难。
听罢真挚道谢的夏洛特仍忙里偷闲地寻思着什么,她想起当时她如何匆匆地下笔、最后又将那张写得满满的纸撕下,这两个动作重复了几乎三四遍才踌躇着写下现在这份被批判得一文不值的破东西,她承认她犯了老毛病,一个因为对某个知识领域不甚了解而不敢多加探讨和评论的臭毛病。
她确实有满腹的困惑与疑虑——聆听别人的声音到现在,她没少听过各年龄段女性被不同迫害方式对待的实际案例,而她也在各式报纸新闻里留意到了:他们致力于创造千万种形式将她们剥皮抽骨吸血,叫她们死又死不去、活也活不来,终生拘禁在他们的控制之下。
这世上明明从不缺聪明人。极具能力的精英分子大有人在,这些人活跃于管理层的云端,毫无疑问地会比像她一样的平常人眼界更宽、思维更严密、知识储备更充足才对。可纵观这些年的改变,她看不出女性的社会地位在明显地往一个好的方向发展——原来不是因为缺乏处于社会顶层的专业人士,而是这些专业人士根本不在乎她们能不能以原本的身份、即一个女人的身份存活。
“……实际上并不介意,甚至或许觉得无足轻重?”她那时写道——
却因为害怕不妥而划掉了。
07.
这二十来天的时间流走得很快。一路下来统共到达了十二所高校,夏洛特私下撰写的报告和记录塞了满满一摞,她心情雀跃地回到昔日的居住城市,顺路批发了一大堆儿童文具送到她经常去的一家民营福利院里。
“噢这真是……您上个月送来的还没用完呢。孩子们很想念您,上次那些积木和拼图实在太贵重了。”院长帕克夫人和善而感激地对正帮忙把车里的东西搬进院里的她说,“财税部有定时拨款,您如果忙的话——”
“没关系。让他们过得再开心点就好了。”夏洛特毫不介怀自己被热得满头大汗,笑道。
她没有待太久,清点完签好证明以后就离开。她知道自己需要接受来自挚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