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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不难猜出这么多人甘愿为他们疯狂的原因了:才华与容颜,再加少许呈现给外界的表层形象:譬如绅士风度、阳光幽默,偶尔记得大肆宣扬自己做慈善的事迹,不作奸犯科,保持这样的营销方式,少说也能红个十年八年。夏洛特就像在课堂上对着教授给出的案例一样冷峻无情地分析这个乐队的艺术价值和商业价值,发现即便她再怎么不情愿、她也必须承认他们艺术创造的惊人之处。演唱会持续到目前为止,她已经听到了不下五种风格的歌曲,而且都给观众带来极强艺术叙事感和空间感,他们显然正带领着台下的每一个人驰骋于无限的思维宇宙里,天马行空。
03.
大概已表演了一个多小时,周围的人已经喊哑了嗓子,夏洛特却依旧立在原地(她因为四面八方拥挤的人群没办法坐下)仅仅将它对待成一个普通的音乐会。
“他要进观众席了!”只见台上的主唱脱下了斜搭在左肩上的长披风,将纯黑西装马甲里的白衬衫袖子挽至手肘,拿下支架上的麦克风径直走到了台下中间那一条过道。身边的安妮嘴里连连蹦出好几声尖叫,周围的人发狂似地挤上前去,让夏洛特不由得又缩紧胳膊黏在安妮身边——她这晚和陌生人不必要的肢体接触实在太多了,简直难以抑制那股从心底里溢出来的排斥感。
为什么非要走下来呢?就为了营造自己与粉丝亲昵、或者是亲民低调的形象吗?夏洛特尖刻地腹诽。她冷着脸看着那个高挑消瘦的身影往自己这个方向逐步靠近,金发碧眼的年轻歌手潇洒地一手拿着麦克风一手随意接过一支递到自己眼前的包装精美的蓝玫瑰花,在保镖和粉丝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到目前为止的八十分钟已经是夏洛特的极限,舞台刺目灯光把处在漆黑观众席的她的视线搅得更加模糊,她快撑不住了,疲惫发酸的眼睛让她的视野朦胧,她低了低头、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再抬眼时,就发现面前离她不过一米远的表演者好像正注视着自己——她不确定,因为恍惚之间她看得并不清楚。夏洛特在心里暗暗困惑着,不知不觉皱起了眉,直到对方这个动作持续了五秒以上她才意识到的确如此。她把眉头蹙得更深,而这时那个据安妮所说是巨星身份的人已然将手中的蓝玫瑰花递到自己跟前。
夏洛特在那个围观者尖叫声拔高了至少两个八度的瞬间足足骂了那位所谓名流八次才不情不愿地接过花,腕表告诉她当时秒针不过是走了两格半,她的反应才谈不上迟钝。
像被人灌了迷魂药的安妮为此喝彩个不停。
“你要喜欢的话就给你。”她大大方方往安妮怀里一塞,两手空空,一身轻松。
“夏尔,我有时候真不明白你是由什么物质做的。真的,你简直不像个大活人。”安妮心满意足地抱着花,盯着夏洛特那张如雕像般线条分明的侧脸看,情不自已地感叹出声,“你就像一具钢铁,我敢打赌,你要是去参军的话肯定会成为史上最年轻的司令官。”
“说我能参加共产国际还差不多准确。”她自嘲道,“真可惜,我并不擅长政治。”
时钟刚好踏过八点二十分,人们在结束曲中振臂欢呼,给予台上演绎者最后的致意,漫天烟花和飞舞的彩带,夏洛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终于结束还是该担心回家以后的修罗场。
众人仍意犹未尽依依不舍地大喊乐队的名字,安妮正絮絮叨叨地和她说着颂词,她心不在焉地听着,背后忽然有人叫住了她:
“小姐!穿红裙子的小姐,请等一等!”
转过身去一看,是一个穿着看上去像工作人员的络腮胡男子。
“这是琼斯先生给你的。”他将一张硬质小卡片交给她,补充说,“他说他不介意你带上自己的朋友。”
身边的安妮闻言一下子抓住她的手,她不解地看了安妮一眼,将纸片翻了过来。
是两行蓝色墨水笔勾勒出的斜体字:“希望你能过来参加我的派对。”落款是一个叫“爱德华”的人。
“谁是——”夏洛特下意识地询问,然而在看到安妮僵掉了的眼神后她迅速地刹住了话头。
那个络腮胡大叔像看戏一样看着她们脸上那快速略过的五彩纷呈的神色。
“请您等一等。”夏洛特对那男人说,随激动的安妮拉到了一边。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安妮央求道。
“我可不要去。”她无情而决绝地回答。“要去你自己一个人去。”
“但是这张‘邀请函’是特地写给你的。”安妮紧紧黏着她继续恳求,“这可是爱德华·琼斯的亲笔!你就当是给我的生日礼物,让我跟着你一起去派对?”
“你今年的生日礼物我上个月刚给过了。”夏洛特不满地拔高声音。
“那就当是预约明年的!求你啦……”安妮清楚夏洛特从来不会拒绝她的哀求,因为陷入沉默就是夏洛特动摇的迹象。
04.
当她们跟着那个大块头男人一路走到那家豪华酒店的总统套房里面时,夏洛特再一次在心里庆幸自己留下的便条上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