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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反倒变本加厉起来。你素来不显不争,今日肯出面,让爹爹大吃一惊。”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肯起来,把曹娘子刚换的衣裳蹭湿一片。夫妻俩无奈,放纵她在怀里赖了一阵,沈世安才提醒,兖王和他一道来的,已经等了许久,她哭红眼睛要怎么见人。
沈雩同不得不收声,把眼下的泪痕擦干,“爹爹,阿娘,我去去再来。”
侍女把眼睛红红的姑娘送出去,曹娘子才指着腿上红斑,轻声和沈世安抱怨,“看看你娘做的好事!”
“是,是。”沈世安放低姿态,和她认真道歉,又关心地问道,“可好些了?”
曹娘子点头,又担忧地叹息,“老夫人手伸的太长了。”
“三姐是她带大的,难免要替她争取。”说到这个,他就冷笑,“倦勤若在,免不得还要拉他给三姐谋前程。好在他出任外官,也不打算回京。”
“我从未薄待过三姐……阿婆不该动小宝儿的心思。”
曹娘子在说小女儿的事,怎么扯到了远在异乡的儿子,她揉起额角,“倦勤怎么想的,早该升迁入京了,非留在那荒凉贫瘠之地,说什么忠孝两难全。”
儿行千里母担忧,曹娘子装的坦然和大度,其实哪有放心。沈世安少不得要替儿子劝慰,“他有心报效朝廷,不拘在何处。”
朝廷的安排曹娘子不能指手画脚,只好从终身大事着手,“他的年纪该娶亲了,这次家书探探口风吧。”
沈世安同意,“是该问问了。你留心一下适龄女子。”
曹娘子总算有件高兴的事,“这个我知道。”
赵元训被引到她出嫁前的闺阁,婢女们在收拾箱笼,他在翻看她收藏的小玩意。其实那些算不得爱好,顶多是她闲暇之余打发光阴的物件。
他却问她,“要不要带回去?我让杨咸若搬去车上。”
沈雩同说:“不用了。”
过来时她专门问婢女借了铅粉,自以为掩饰的不错,赵元训还是窥出一丝端倪。
他问:“你眼睛怎么了?”
她笑了笑,“见到爹娘高兴,没忍住哭了。”
他这个人很精,没那么好打发,沈雩同怕他追问下去自己会露破绽,转身给福珠儿搭手。
这晚的晡食是为沈雩同归宁所设的宴席,赵元训既在,全家理应出席,但老夫人落了面子,托词不来。
赵元训礼貌问起,沈世安寻了一个借口解释,其他两房兄弟跟着他附和,推杯换盏,把这事轻松地掩饰过去。
但赵元训何等聪明,老夫人不肯入席,后来告辞时沈雩同又百般叮嘱曹娘子保重身体,他就知事出有因。
在她闺阁里,婢女收拾箱笼,他闲来无事翻了翻,无意间看到一箱装满论语子经和书画的箱箧,方知她当时说自己习过字作过画,其实所言非虚。
那她为何后来不再读书了?他问福珠儿。
福珠儿说自己也是听嬷嬷讲的,三娘子进府的时候,沈雩同的病还很严重,足足吃了大半年的药才把命捡回来,但也因为常年服药,导致体重持续增长,没能瘦下来,她被同龄娘子奚落了几回,从此一蹶不振,把那些书画通通锁了起来。
沈世安也不只一次和他说过,沈雩同幼年大病一场,几乎丢命,后来慢慢调理才好起来。不想那场病的影响如此之巨。
在回王府的车上,赵元训寻思要不要亲口求证,却怕勾起她回忆,伤她自尊,但若不问,又怕她心结不能开解。
斟酌再三,他还是问道:“怎么不继续读书了?”
沈雩同猜他应该看到了书箧,“以前喜欢,如今倒是不爱读了。”
“因为生病?”他直言。
沈雩同也直言回他,“耽误太久,学不进去,索性不学了。”这是真话,她是真的读不进去,并没有其他理由。
赵元训全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她看出他的惊讶,又见他唇边缓缓勾起笑意,自己也忍不住笑出声,“大王莫不是信了福珠儿添油加醋的说法?”
“没有。”他狡辩。
沈雩同没有戳穿他的谎话。她问:“大王呢,是什么原因不去朝中做事?”
“娘子嫌我太闲了?”他听上去怎么感觉自己像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虽说他的确闲赋在家,也不想去朝廷谋事。
沈雩同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大王没有回答我?”
他怕了她过于认真的眼神,不自在地躲开, “我不能做官,万一办了冤假错案,岂不人人喊打。”
“怎么会,大王英明神武,不会愧对百姓。”
好听的话谁都爱听,赵元训也不例外,他心里舒坦,嘴上还是要装矜持,“怎么不会?就是官家也会犯错。就说十几年前他错冤左司谏,流配南泽,事后虽追回,却让一家病故途中。”
“大王还是别说了吧。”他张口就来,沈雩同担心怕他祸从口出,引台官纠劾他指责朝务、妄议官家。
赵元训明白她的忧虑,不以为然道:“官家非昏聩之人,就是他自己也常提此事警惕受人蒙昧。”
沈雩同霍然发现一事,“大王很了解官家。”
“手足同胞,也很难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