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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2

      ”褚渊是个爱才惜才的人,见到程渺渺,如见到个宝。
    “晚辈见过褚大人。”程渺渺在萧庸给的册子上见过褚渊,大启带头007选手,偷瞄一眼他的发量,果然已经不是很乐观。
    褚渊将她扶起,居高临下却并未带半点傲视,真诚地问:“程贤侄今日到老夫这大理寺来,是为何事?”
    他真诚,程渺渺也“真诚”:“实不相瞒,褚伯父,晚辈今日前来,是特地替家中兄长来探望褚大哥的。”
    褚渊似笑非笑眯了眼,“贤侄这话就藏着了不是?”
    程渺渺虚笑两下,相信他懂得都懂。
    久居正堂、一脸正气的褚大人捻一把灰黑髯须,对着程渺渺探究两眼,的确很懂,道:“贤侄想下地牢看望我家逆子,自是可以。”
    “只不过——”程渺渺正要高兴,却原来还有转折。
    “贤侄是否忘了,上回齐家诗会,你还欠老夫一首诗?今逢佳节,不如贤侄就趁此良机,为老夫这大理寺赋上一首,如何?”
    什么诗?
    程渺渺顿了顿。
    这程从衍怎么还欠了人家诗债呢?
    还要她还?
    “赋一首诗啊……”她仿佛刚想起来这事,缓慢呢喃,缓慢试探,“伯父是想今日就要?”
    “是,贤侄观我这执法持平的正堂,可够你走七步?”
    “七步?”
    褚渊兴致勃勃:“昔有曹子建七步能成诗,今贤侄你名满大启,定也不是问题。我这大理寺,已经许久未有新诗可赋,隔壁太常寺那几个老家伙见了可都笑话,就等贤侄来上一首,替老夫我震震雄风呢。”
    这满心期待的话术如斯耳熟,程渺渺蓦然想起自己当初劝萧定琅时的场景。
    好一个风水轮流转!
    褚渊见她抿唇,更近一步循循善诱:“一首诗,送你下地牢,贤侄不亏。”
    程渺渺脸色跟吃了菜虫一般青紫。
    踌躇半晌,脚步还是缓缓迈开。
    她今日来都来了,落荒而逃定要遭人怀疑,反正前些日子为了诗会已经苦练作诗许久,后面又得萧庸些许点拨,现下随便来一首打油诗,应该不是问题。
    “只是打油诗,伯父别嫌弃。”她挤着笑,给他打好预防针。
    不想一回头,见到褚渊已经回了堂上,沾好笔墨,目光炯炯,大有她念一句,他抄录一句的架势。
    如此大阵仗,简直叫人压力山大!
    程渺渺硬着头皮,想起前几日萧庸曾教过自己的应急法子:压好韵脚,平仄不管,善用典故,删繁就简。
    她心下默念这十六字口诀,蜷起来的手指悄悄在袖中给自己打着气。
    你可以的,程渺渺,高考都过来了,作诗罢了,你可以的!
    她坚定地迈出第一步——
    “冬来风雪厚。”
    “扫屋人依旧。”
    “永定河上舟。”
    “见我知明昼。”
    “好韵的脚。”褚渊搁下笔墨,举起宣纸看了看。
    刚好走完七步的程渺渺一个漂亮回旋,一双明眸望向堂上。
    “冬来风雪厚,扫屋人依旧。永定河上舟,见我知明昼。”褚渊细细回味,若有所思,“贤侄倒是会夸人,我等坐堂上,如何担得起光明之象,言之过矣,言之过矣。”
    嘴上说着言之过矣,两边嘴角弧度却是没下来过。
    “也罢也罢。”褚渊复又摆摆手,“人就在地底下,贤侄去罢。”
    “多谢伯父。”
    程渺渺远没有脸上表现的那么淡定,心下狂喜,庆幸这几日的学□□算没有白费。
    ***
    临近年节,大理寺统共没剩几个犯人,程渺渺一路由人领下地牢,地牢里空空荡荡,一脚踩下去有极大的回音。
    “程从衍?”
    下地牢没走两步就有人唤住了她,程渺渺脚步停下,昏暗的视线叫她没看清脸,但光凭衣着也能推断出,这就是所谓的褚衙内,褚汀回。
    在地牢里蹲了一晚上的褚公子桀骜不驯,嘴里叼了根枯草,很拽地道:“我爹又要你给他作诗了?”
    又?
    程渺渺不明情况,便故作高冷,未置一词。
    褚汀回又哼哼:“你也是帮你那表哥来看我笑话的?”
    程渺渺睥他一眼:“你一没病二没灾,有何笑话可看?”
    “程从衍你眼睛是瞎了吗?小爷我脸上这么大个巴掌印你看不出来呢?”褚汀回年纪比萧定琅小两岁,身材却比他还要魁梧些,再搭一套宽大的貂裘大氅,骂起人来很有气势。
    程渺渺还真没注意他的脸,经他提醒,定睛一看,似乎左脸是有点肿。
    “我表哥不像是会打人脸的人。”她琢磨着,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褚汀回憋着一口气:“废话,这是我爹打的!”
    程渺渺惊呼:“褚大人好威武!”
    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