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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

      是哥哥身边的朋友?林翡不依不饶地问。
    说了没谁!容因有点烦躁地打断他。
    那就是了,林翡自顾自地说,我猜是顾灼。他已经从边缘星回来了。
    哥哥很在意傅敛吗?为什么要让他贴身随侍你?
    容因最讨厌别人对他的事情刨根问底,这会让他觉得很不自由,当下脾气就上来了,毫不客气地顶了林翡一句:别问了行不行,关你什么事?
    哥哥
    对!我就是很在意他,行了吧?别问了烦不烦。
    林翡想要拉住容因的手一下子放下来,轻声问,哥哥很在意他?
    为什么?他凭什么?他也配和哥哥站在一起?林翡的瞳仁很大,颜色却很浅,一动不动看过来时,无端有些瘆人。
    我不许。他说。
    容因莫名其妙地说:你有病吧,我愿意要谁就要谁,你算什么,又凭什么管我?他说完,不再理会林翡,再次提步往飞梭的方向走去。
    林翡站在他身后,突然开口:那我呢?我为什么不行?哥哥这些年,为什么一直这么讨厌我?
    其实并不是不在乎吧,被妈妈当成意外去世的姐姐,不得不一直穿女装这件事。
    容因的脚步停住了。
    林翡缓缓走上前,冰凉的手掌覆上容因紧握的拳,声音仍然很温柔:这么多年,哥哥一直很讨厌我,是因为妈妈把我当成哥哥对待吗?
    你闭嘴!容因的胸膛剧烈地起伏,挣开他的手,后退一步,林翡,离我远一点,我不想看见你。
    我不要。林翡说,傅敛凭什么比我们更亲密?我们才应该是站在一起的。
    你看,妈妈也这么认为,他痴痴地望着容因,蛊惑一般地说:姐姐,妈妈让我好好保护你。
    容因冷笑一声,手往腰间一伸,刷地一下抽出了长鞭:林翡,我警告你不要提这件事。
    林翡竟然微微笑了,他神情愉悦,还带着些怪异的狂热:哥哥想用这个抽我?
    哥哥因为我生气了,林翡喃喃自语,哥哥生气的样子好美,让人忍不住想要
    啪!
    一道血痕瞬间出现在林翡苍白的侧脸上,血珠涌出来,一滴一滴地滑落。
    林翡的笑容愈发扩大,他伸出舌尖,一点点慢慢地舔舐着唇角的血渍,眼睛里全是不正常的迷恋:是甜的,上面沾了哥哥的味道。
    容因冷冷地看着林翡,神情厌恶:疯子。
    林翡看着容因毫不留情离去地背影,抬手抚上脸侧的血痕,轻声说:哥哥为什么要找别人?他再次笑起来,没关系,锁起来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林翡就是个神经病疯子啦,只要因因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就受不了,想要发疯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觉得哥哥因为自己产生情绪就眼里只有自己,会很快乐(
    想想其实叫姐姐也有点带感(bushi
    第8章 酸梅汤
    【欺辱值+7,总欺辱值10】
    系统夸道:【宿主好厉害!一下子涨了这么多!】
    容因闷闷地应了一声就不愿再说话。
    他赌气独自上了飞梭,也没再管落在后面的林翡,甚至连容泽都顾不上,就自己启动了自驾模式回了皇宫。
    许是知道他不在,那些仆从都放松很多,容因拐过寝殿门口长长的走廊后,听见几人背对着他,正在窃窃私语。
    说窃窃私语也不太合适,毕竟他们的声音真的足够大。
    那位也是可怜,才七八岁的年纪就相当于没了母亲,容霜殿下和上任王上一同意外过世,王后受不了打击疯了,幸好陛下当机立断稳住了局面,把他从失心疯的母亲手里抢了回来,这才安安稳稳长到这么大。
    现在还没好?
    当然没有啊,不然你以为殿下一个男孩子,为什么要穿女装,还强令全国上下必须称公主?前些年王后听谁说漏嘴容霜殿下已经过世,直接闹进王宫,恰逢殿下没穿裙装,当即闹了一场,差点见血。
    说的人头头是道,听的人津津有味,还追问:王后远在庄园,让那边的人瞒着不就好了?
    你以为是瞒不瞒得住的问题?说的人噗嗤一声笑出来,王后哪里就真的不知道容霜殿下已经不在了?不过是不愿意承认、不愿意面对,默认殿下代替她活着罢了。
    两人皆不胜唏嘘,感慨一番皇家也有皇家的烦恼,心满意足就想离开。
    站在他们身后的容因早已忍无可忍,长鞭迎着呼啸风声一甩而过,溅起的尘土在阳光下异常显眼。
    啊!说话的那人被鞭子抽倒在地,背后的衣服扯开长长一道,下面是刺目的鲜血。
    听的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一鞭吓得直打滚。
    容因居高临下俯视他们,冰冷的视线一一扫过二人:讲啊,怎么不继续讲了?我还没听够呢。
    他缓缓迈步靠近,攥着长鞭的手细看之下似乎在微微颤抖,明明是在笑着,周身气息却是无法忽视的凌厉:不是知道很多吗?不是觉得我可怜吗?为什么不说话?!
    说到最后,嗓音已经止不住的沙哑,面容冰白,在烈日下近乎透明。他牙关紧咬,又是一鞭子毫不留情地抽了下去。
    一人一鞭,滚吧。他厌烦地说。
    那两人哆哆嗦嗦地爬起来,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大殿里外个个噤若寒蝉,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静的可怕。
    容因站在原地,久久没动,盛夏的烈阳直直照射,他额角浮起一层细密的汗珠,鬓发软软地搭在脸侧,安静而柔顺的模样。
    头顶有阴影笼罩下来,傅敛身上清淡的皂角味徐徐散开,微凉的指腹轻轻蹭了蹭他的鬓角,沉沉的嗓音仿佛带着不易察觉的安抚:殿下,您上次说酸梅汤太酸,我给您重做了一份,这次保证不会很酸。
    容因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低弱地说:是吗?
    嗯。傅敛拉过他的手腕,拇指抚过金铃,激起几声清脆的铃音,动作自然地将长鞭取下,整理好,重新挂回容因腰间,才说:不好喝殿下就罚我再做,直到殿下满意为止。
    容因还保持着握住长鞭的姿势,手中骤然空下来,他不自在地动了动。
    傅敛的掌心从下贴上来,轻松地包裹住他,慢慢地牵着容因往里走。
    直到浸凉的酸梅汤被端上来,容因才回过神。他看着还在冒着丝丝冷气的瓷碗,伸出指尖碰了碰,又一下子收回来,像只第一次出门的小动物一样默默地昂起头问傅敛:真的不酸吗?
    似乎只是问问这碗酸梅汤,又似乎在问些别的什么。
    不酸。傅敛回答他。
    哦容因干巴巴地应了一声,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一样,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傅敛很轻地叹口气,变魔术似的从哪掏出个勺子来,端起那只瓷碗,温声哄他:殿下喝一口?我保证殿下会喜欢。
    容因看了他半天,才纡尊降贵地伸出一点嫩红的舌尖舔了一点抿进嘴巴里。
    还不错。他咂巴几下嘴,中肯地评价道。
    傅敛垂眸定定看他几秒,殿内灯火辉煌,灯下的美人雪肤黑发,耳垂上的红色小痣犹如皎白月下的一点红梅,粉荷色的唇瓣上染了几滴褐色的汁水,被他柔润的小舌卷进去。
    是吗,我尝尝。他说。
    猝不及防被抢走酸梅汤还被喝了一大半的容因茫然地抬起头,傻傻地问:这不是给我的吗?
    嗯。傅敛面不改色地说,我尝尝味道记住了,下次给殿下做就不会出错。
    哦容因显然有些疑惑,但这已经超出他的知识范围,只好放过这个话题不再追问。
    殿下穿裙子很漂亮。傅敛忽然说,他的声音十足十的温柔,我很喜欢。
    房间里点的安神香徐徐吐出白雾,清浅的气息有令人安定的效果,静谧的空间里,蜡烛发出的哔剥轻响。
    容因绒绒的睫羽低低垂落,蝶翼一样轻颤。
    用、用得着你说吗?他冷哼一声别过脸,撇撇嘴说,我当然知道,我穿什么都很好看。
    我警告你不要试图趁机讨好我,我、我是不会被轻易蒙蔽的!
    珠玉一样的耳垂熏得晕红,让他的话看上去缺了一点儿说服力。
    傅敛平直的唇角短暂地向上扬起,很快又恢复原状,他一本正经地说:嗯,是我的错,我不该试图讨好殿下。
    不过,他顿了顿,嗓音含笑,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
    傅敛熟练地给容因掖了掖被角,低头说:殿下好好睡一觉,醒来送殿下一个礼物。
    容因先是睁大眼睛,立刻觉得不对,又咳嗽两声,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哦,随便你,你想送就送,我也不是很想要。
    嗯,是我想送,与殿下无关,殿下一点都不想收,是我非要送给殿下的。傅敛说。
    也没有这么不想啦,容因把被子拉上来遮住自己的小半张脸,露出来的眼睛明亮璀璨,看在你这么想送的份上,我就勉强接受好啦。
    傅敛给他留了一盏很暗的小台灯:那就谢谢殿□□贴我。
    容因点点头,不老实地伸出手摸了摸头顶正上方放着的人鱼蛋。
    殿下听话一点,好好盖被子。傅敛把他的两只手腕叠起来一起捉住,塞回被子里,又给他掖被角。
    容因被裹成一团,嘴巴里还要说:我的人鱼蛋什么时候孵出来?你有没有好好给它浇水?
    傅敛哄他说:有。马上就能孵出来,殿下快睡觉。
    哦。容因终于安分了。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傅敛站起身,轻轻带上了房门。
    昏暗的房间里,床头上那颗人鱼蛋泛着幽幽蓝光,忽然啪嗒一声,掉在容因脸颊旁,他温热的吐息近在咫尺,那蓝光更盛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今天晚了呜呜呜,比较短小,明天一定补上!!!!!!!
    人鱼蛋还会动呢!因因震惊:竟然是活的!
    第9章 红绳
    傅敛拐进走廊时,听见有人叫他。
    那人从阴影处走出来,仍然穿着今天早晨那身旧衣,眉目阴沉,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了。
    考虑的怎么样?林翡问。
    傅敛唇角微弯,挑起一个弧度:你是说这个么。他手中拿着一个微型黑色传音器,损坏得十分严重,已经不能再用了。
    那只传音器被他轻巧地抛回给林翡,后者脸色难看地接过来,半天才说:什么意思。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傅敛说。
    林翡蓦地笑出声,带着些讥嘲:你不愿意?他慢慢走近,俊秀的面孔在明明灭灭的灯光下犹如某些藏匿在黑暗中的生物,你真的以为你能完整的得到他?
    还是说,他一字一顿地道,你觉得你配得上他?
    傅敛丝毫不为所动,只是说:这与你无关。
    当然与我有关。林翡随手把传音器销毁,言笑晏晏,你知道么,哥哥平生最恨欺骗和背叛。
    他的嗓音融进寂静的深夜里,缓缓随风消散:不管是曾经想做还是做过,对他而言都是一样的。
    林翡饶有兴致地看向傅敛状似平静的脸,悠悠然道:不过这应该也没什么吧,如果你没做过的话。
    你说够了么。傅敛淡淡道,如果没有别的要说,我就先走了。
    嗯,傅先生慢走。他说。
    傅敛没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和他是最亲密的人,我们的人生早早地绑在一起,一直都是。林翡的声音远远传来,我和哥哥是永远不会分开的。
    傅敛脚步一顿,身侧的手紧了紧,大步离开了。
    *
    容因捧着蓝莹莹的人鱼蛋站在窗户前,对着日光看了半天,才疑惑地问一旁正在给他削水果的傅敛:为什么我看不清里面?他不信邪地换了好几个方向照,蛋里仍是一片蒙蒙,没有任何影子透出来。
    可是明明护养直指南里说了活的人鱼蛋在阳光下可以看出里面小人鱼的轮廓啊。容因小心翼翼地把蛋放在绸缎上,又拿着准备好的营养液往上滴了两滴,不解地说:我在星网上查了很多资料,人家的蛋都可以看见的,怎么我的就不行?
    傅敛用小银叉插了一块苹果递过来:过几天就能看见了。
    真的吗?容因半信半疑地看他一眼,很快一脸嫌弃地扭开,拒绝道:我不要这个,你拿开,换一个吃。
    本想趁他不注意喂进去的傅敛有些遗憾地把苹果换成葡萄,容因这才张嘴勉强吃了。
    咽下口中的东西,他立刻迫不及待地问:你说过几天能看见,是真的吗?
    傅敛回想一下前几日刚刚送到,正在自己房里细心养着的人鱼蛋,觉得偷龙转凤的行为大概率不会被容因发现,就十分肯定地说:是真的。
    那好吧。容因放弃继续研究他的蛋,想了想,很认真地加了一句威胁的话,如果你敢骗我,我就把你扔去万兽园!
    嗯。傅敛应他,又说,不骗你。
    容因满意了,自己插了两块葡萄吃,含糊不清地问:你还有没有别的要说?
    傅敛看他一眼。
    容因靠在扶手椅上,一下一下翘着脚,漂亮的大眼睛垂下来,杏黄色的灯光下,羽扇一样的眼睫落下一片阴影。他微微侧着头,很不在意的样子,抿紧的唇珠浅浅泛着白,看起来又很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