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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公爷怎么瞧着……”庆云微妙地笑了笑,“似乎对纪姑娘并不怎么关心的样子?”
宋延年抬眼:“什么意思?”
庆云收回眼神继续朝前面走着,四下张望,低声道:“只是有些为殿下不公罢了。”
一行人休息够了,等到再往前走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亮了起来。庆云忽然听见侍卫唤了他一声,赶紧回头看去,只见青年奔向山脚边卡住的树根旁,那里有一截布条,上面沾着鲜血。
“这是殿下的字迹。”青年快步跑回庆云身旁,将布条递给他。
庆云确认了又确认这行字,随后他才手指颤抖着仰头朝头顶看上去,上面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棵树,白雾升起,根本看不清楚上面的情况。
宋延年与庆云兵分两路,前者带着一路人马攀爬上去,后者抄近路去另一条小路接应。
有了目的地,心里头也就有了动力。
宋延年带着人紧挨着山壁往上爬,好在途中全是松软的泥土,虽说陡峭混杂着岩石,但只要小心一些并不碍事。趁着雨停,他们加快速度往上去。
等找到人,宋延年被雨打湿的衣衫干了又湿。
他看着洞里昏睡不醒的阿音,又看了看浑身血迹狼狈不堪的赵承誉,一时间心头震撼,说不出话来,只能反反复复同赵承誉道谢。
定了亲的未婚夫婿在此,赵承誉便没了继续抱着阿音的理由。他将人亲手送进宋延年的怀中,指尖蜷缩,生怕自己后悔似的,不再多看一眼提步往出走。
有了大队人马帮忙,下山就容易多了。
庆云再看到瘦削疲惫至此的赵承誉,眼眶顿时发红:“殿下。”
“没事。”他牵了牵嘴角。
寻到了人后一行人再度浩浩荡荡的原路回京,没有马车,阿音只好由宋延年抱着坐在马背上。
临行前,赵承誉忍不住叮咛道:“她的肩头受了伤,你……小心些。”
说完后又看了看阿音,他立刻收回视线翻身上了马。宋延年看着他的动作张了张嘴,想要说的话停留在舌尖,没能说出来。
因为阿音未苏醒,他们不快不慢往回走着。
赵承誉牵着缰绳心不在焉地问:“宫里有什么异象吗?”
“属下不知。”庆云低声汇报了这些时日的历程,见他第三次朝宋延年那边看去时,抿唇道:“殿下,您为了救阿音姑娘身受重伤,这回总不能又不告诉她吧。”
赵承誉没吭声,手腕上日日被割开的伤口并未痊愈,清晨因为要雨停打算上路,赵承誉又给阿音喂了一次血。此时薄薄的布条早已被鲜血浸湿,他搓了搓指尖,面对庆云的问题不知该如何开口。
等走出那片山林,赵承誉才发现原来前面便是去栖霞寺的路。他想到先前那回去见方寂大师时,对方曾同他说起过,这辈子他身上还有未化解的劫难。
赵承誉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中轻声念道:难道这就是他的劫难吗?
“殿下,那边是……”庆云忽然出声。
赵承誉抬眼朝那边看过去,只见山脚下站着身穿袈裟的和尚,对方双手合十,笑着往这边看来。赵承誉喃喃:“方寂大师?”
不多时与他面对面碰上,赵承誉低眸看着他:“大师为何在此处?”
“老衲曾经同殿下说起过那场未化解的劫,殿下可还记得?”方寂大师对上赵承誉不解的视线,随即扭头看向阿音,轻笑道:“如今劫难已至,老衲来助殿下渡过难关。”
赵承誉喉结动了动,下马走到他跟前:“大师能救阿音?”
“能救她的并非在下。”方寂大师眸光清明坚定,看着赵承誉,说出了他心中所想:“能救阿音姑娘的,乃是殿下自己。”
一刻钟后,庆云带着大队人马返回京城同纪家报信,赵承誉跟宋延年护着阿音,随方寂大师去了栖霞寺。宋延年虽不解其意,但他曾听宋国公夫人说起过,方寂大师便是阿音曾为寻亲求过的那位大师,想来应当灵验。
禅房暖阁内燃着檀木香,方寂大师安静地为阿音施针,一套穴位针法扎下去,阿音喉咙微动,侧头呕出了一口血。宋延年大惊,赵承誉亦是面色冷白,那血的颜色正是阿音伤口流出的黑褐色。
施针完成后,方寂大师拿帕子擦了擦额间的汗。
“大师,这就算解毒了吗?那音音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宋延年追问,面色难得露出焦灼。
赵承誉站在一旁,也动了动嘴角又抿住,等着方寂大师的回应。
谁料他摇摇头,起身看着两人道:“身上的毒解了,可心里的结却是解铃还须系铃人。”
赵承誉喉咙滚动,他忽然之间就有些明白方寂大师在山脚下说的那些话的意思。
三人出了暖阁说话,只留阿音一人在里面休息,方寂大师提笔写下药方,交给宋延年让他立刻下山去抓药。宋延年心系阿音,自然应允,禅房内就只剩下了赵承誉与方寂大师两人。
一盏热茶饮下,赵承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