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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认为自己随军远走,就真正能躲过这一劫。买凶杀人这种事儿,数不胜数。光前世他在向寻身边见的,都数不清有多少。
    若他在远北时,刘少悟派来杀手将他杀了,还可以顺势推在敌军身上,自己洗脱得一干二净。
    毕竟正常师徒关系说来,又有哪个师父会买凶杀害自己的徒弟?反而让人觉得他痛失徒弟,实在是可怜人。
    有些心神不定地回了云府主院,去见温媛,温媛见他一来,就说起云跃好几曰不见踪影的事儿。
    “不见踪影?大概何时不见的?”云归蹙眉道,“父亲可知晓了?”
    温媛摇头,“云跃前日离府,后来一直未有回来。几个下人知晓此事,却不放在心上,直拖到今日,才来报与我。所以我也是方才才知。至于你父亲,他下朝后与几个同僚游玩去了,捎信回府说要夜晚才归家。”
    云归点头,“可有着人出去寻找?最好在父亲回来前,把人找回来。不然照父亲的脾性,又得发怒。”
    温媛有些犹豫,“这……当真要将人找回来?”
    要是原来,她看云跃还未有那般不顺眼。可这一年来,云跃犯的事儿越来越多,还非要与云归过不去,心里也就存了容不下云跃的心思。
    “找。无论怎么说,他也是父亲的子嗣,怎能由他在外边游荡?让人知晓了,又得说咱们的不是。再者,云跃向来不安份,与其由他在外头兴风作浪,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让他脱不开咱们的掌控。”云归言道。
    温媛听完沉吟半晌,觉得是这个理儿,也就连忙让一众小厮和妈子出去打听寻人。
    云归情绪仍旧有些低落,便想先回屋歇一歇,温緩却先一步拦住他,“今早府上又来了圣旨,怡巧你和你父亲都不在,是我出去接的。说是让你们父子俩,于六曰后,入宫给皇上贺寿。”
    “贺寿?”云归一怔。
    “是,皇上即将六+大寿,咱们得好好备礼。要是往年,备一份也就够了。今年不同,眼下你颇受皇上器重,若只随一份礼,总觉有些不妥。”温嫒言道。
    “我明白了。待我回屋好好寻思一下。”云归应下,起身又要走。
    “你这孩子,怎的这么急着走?可是不想瞧见你母亲?”温媛嗔道,“你今年在外,我给你做了好几套衣衫,都没来得及拿给你穿。也就前些日子,让你父亲给你去信时,梢去了一件,你回来后也不见你穿,你那会儿到底有无收到?”
    “收到了,只是……”云归面露难色,“那衣衫有点儿短了……”
    那时还是中夏。云归拿到温媛给他亲手做的衣服后,高兴得不行。要是算上前世的日子,他已经将近+数年,未有得到温媛亲手给他做的衣服了。
    欢天喜地地换上,未料到尺寸小了,袖子短了一截,衣摆也短了一截。实在是将就都不行了,只得好好收起来。
    温嫒一怔,随后一拍掌心,“瞧我。如今正是你长身体的时候,竞还照着你离家前的身板给你做衣服。我这儿还有好几套呢,岂非都不得用了?”
    想起云定,先是眼睛一亮,后来又叹道,“云定比你也矮不了多少。要说身板,比你这个从军回来的,还要壮实一些。那几套给你做的,云定也是用不得的。”云归也不愿温媛辛辛苦苦做的几套衣衫,落得被丢弃的地儿,“不若……给云飞罢。虽说有些可惜,可总好过丢弃。”
    温媛一愣,给云飞?她基本很少会想起这个云府四公子。实在是太不起眼,太难让她记起来了。
    不声不响,平平凡凡。明明他母亲是长得艳丽的,云锵的五官也周正大气,怎么这个云飞就谁也不像,丢在人堆里就再也捞不着了呢?
    想了一会儿,觉得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虽然确实如云归所说,有些可惜。且不说她用的都是云府最好的衣料子,只说那衣衫一针一线,可都是她一片心意。
    温媛道,“也只能这样了。那衣衫不如……”让她亲手把那几套衣衫送出去,实在是有些心疼。她怕自己会临时改主意,舍不得给了。
    云归替温媛开口,“母亲交予我,我拿去给云飞也就是了。”
    温媛颔首,又想起一事,“既然我给你新做的衣衫用不得,你六日后又要入宫给皇上贺寿,那就得赶紧去置办华责些的衣衫,免得让人轻视了去。”
    云归失笑,“外在装扮,有甚要紧的?身子骨挺得直,便是衣衫褴褛,也不见得就矮人一等。”
    温媛瞪一眼云归,“那做母亲的,想把自己儿子打扮得俊俊的,不行?”
    云归闻言无奈,只得随了温媛,由得她做主了。
    向临刚走进院子,还未拐进自己屋,就被刘少悟截下。“你随我来,有要紧事与你说。”
    待得刘少悟将早上之事说完,以为向临会与自己想的一样。哪里料到向临否决了他的打算,“你可是忘了无有大师所言?”
    听得这话,刘少悟脑子里像是受了一记重锤。是啊,他怎么光顾着担忧向临大事暴露,就把无有老头所说的话,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要是云归死了,会否影响向临的命数?这连无有老头也说不准,难道他就敢拿向临的性命来赌一把?
    万万不可……云归万万动不得啊!
    想到先前,还是他劝向临莫要过于忌惮云归,结果如今是反了过来,由向临提醒他,云归的“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