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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推着她先回家,边走边说:“您有没有觉得他们怪怪的,总觉得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不要脸了……当然不一样。”尤清芬轻蔑地哼哼,“脸……有什么用?保住脸……手受罪!”
可是在江海树看来,从未主动提出过出门,还说了那么多话的芬姨也不一样了。她的冷嘲热讽背后或许并没有那么不高兴——他究竟错过了什么?
陈樨在那个摊点没有收获,倒是围观的老姐妹们买了不少。她脱下最后一件试穿的套头衫时弄掉了脸上的口罩。老姐妹们带着战利品散去了,周围没什么人,陈樨也没有那么恐惧露出真面目,趁机畅快地呼吸几口。摊主感激她方才的免费展示,盯着她看,赞美道:“姐,你不但身材气质好,还长了张明星脸!你特别像那个……李樨,我的童年女神,我看她的戏长大的。”
这摊主顶多也就二十七、八。陈樨不高兴了,放下衣服,拉着笑容放大的卫嘉走人。
“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我再给你买一盒红内裤好不好?从此红火火的嘉嘉迈入红火火的新生活。”陈樨挽着卫嘉的手说。
卫嘉婉拒了红内裤,他说自己内在红火火就行了,不需要多余的外包装。陈樨给自己买了一套玫红色的睡衣,仿佛集齐了玫红七件套,她就能修炼成“红火火”的忠实伴侣“玫艳艳”。
回家路上最后一个热闹的街口,有街头艺人操着不标准的粤语和英语卖唱。他们经过,那老哥卖力揽客:“帅哥美女别急着走,今天那么浪漫,要不要点一首?只要二十块,包管唱得让你们满意!”
“你不是不想早早回去吗?”卫嘉驻足对陈樨说。陈樨耸了耸肩,看着他把钱放到那人身前。长得像沧桑加强版迪克牛仔的老哥操着不标准的普通话唱起了《红豆》。说真的,他唱得不怎么样,可陈樨是个音痴,她也不在乎,没听几句就开始东张西望。她浑身很疲倦,精神头却无比亢奋,恨不得找个地方抽根烟,等江海树他们睡了,再好好从卫嘉身上扳回一城。
卫嘉捏着她的手,把神游的人唤了回来。陈樨小声抱怨道:“尽唱这些暴露年龄的歌,不觉得很老土吗?”
“有点礼貌!”卫嘉面无表情地提醒,“好好听,不要糟蹋我的二十块。”
陈樨只好耐着性子把一首歌听完。等到走出很远,她自己反而五音不全地跟着哼:“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哎,那哥们儿唱完为什么冲着你抛媚眼?你的烂桃花怎么那么多呢!”
卫嘉闷笑:“大概把我当成他的知音了!”
十个月前卫嘉下晚班回家,刚来这里讨生活的卖唱老哥也拦过他一次,那时才十块钱一首,同样也是包他满意。他那天在诊所待了十四个小时,做了六台绝育手术,给两只猫全口拔牙,晚饭也没吃,人是恍惚的。老哥见他脚步放慢,还以为说动了他,强买强卖地给他唱《鸿雁》和《天边》。
卫嘉停下来抽烟,问:“我那么像套马的汉子?”
老哥“嘿嘿”地笑:“哥今天开没开张,只图挣口晚饭钱。想听什么,你点!”
卫嘉摸出身上仅有的五十块,随口说:“你来首那什么,‘有时候,有时候……’”
“哦,《红豆》。兄弟有故事呀!”老哥麻利收钱唱了起来。
卫嘉没故事,他只是个不具姓名的看客。新闻炒过了那个人和孙见川的分分合合,又把她的风流轶事编得活色生香,连苗淼都被算作她的绯闻男友,后来是她的婚讯……下班前他又在手机上看到了她丈夫的死讯。他很久没抽烟了,烟气呛得呼吸道火辣辣的。他不知道哪里是尽头,但也不敢设想有生之年还能抓住她的手。
“我明天想吃海鲜,真正的海鲜!你不要再拿凉拌海带和海蜇来糊弄我……是不是姓乔的女人霸占了海鲜档口,得不到你就不把鱼虾蟹卖给你。”陈樨还在身边说个没完。
“只要不用再喝鸡汤,什么都行。”卫嘉点头。
自从那天和乔姐打了照面,陈樨接连煲了几天的鸡汤往诊所送。她并不怕卫嘉变心,世上能顶着绝对零度穿越黑洞的没几个人,她艺高人胆大尚且被褪了层皮才与之共存。较劲纯属是好胜心使然。卫嘉已经再一次和乔姐说清楚了,也答应陈樨不会再因为一点鱼用兽药和鸡用益生菌的利润出卖色相,但陈樨还是逮住机会就挤兑他。
“一招鲜,吃遍天。你就靠这点色相和交际花的本领,从马场到小破诊所屡试不爽!”
“不好吗?要不你怎么能回来找我呢?嘶……轻点!”
卫嘉又被生气的陈樨揪了一根手毛。他不让她抽烟,她换了别的毛病,还上瘾了。他们一直在和坏毛病做斗争,抗拒,被诱惑,克制,重蹈覆辙,然后学会与它们共存——或忍着!
“没办法,谁让我更爱你!”陈樨气鼓鼓地说。
卫嘉低头看了看她,又把视线转向别处,平静应道:“别说大话。”
本章完
第163章 拼凑梦境
陈樨趁江海树做手术的时候给他办了转学手续,新学校是她就读过的高中。她说:“18岁以前就凑活着跟我过吧!”江海树喜不自胜,他居然成为了陈女士的师弟,再努力努力,兴许还能成为她和嘉哥的大学校友!
卫嘉不见得赞同陈樨的决定,但他还是抽空在尤清芬的房间搭了一个小隔间,拼好了属于江海树的单人床。江海树的高中可以寄宿,尽管他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