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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17

      话概括就是陈樨如果跟了他,江韬留下的烂摊子他有能力解决。
    陈樨用了一个滑稽的表情对艾达说:“这货还是江韬以前的朋友,说话比较委婉。刚出事那会儿,还有个邀请我给他生孩子的,说保证生了儿子后会给我名分。我按照他开的价算了笔账,生三个我可以扭亏为盈……”
    卫嘉垂下手,不期然地与那双很特别的丹凤眼视线相对。陈樨醒了,脸枕在臂弯看着他。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往下说话,喉咙像堵了口血。
    陈樨眨了眨眼睛对他笑:“没关系啊,嘉嘉,我和艾达开玩笑呢!破产这种事我很有经验的。你心疼我,当心被我碰瓷!”
    “碰个屁!”他冷冷地转开脸去。
    “你说话越来越像我了。”陈樨趁机抓牢他的手,借力站了起来。可不是碰瓷吗?哪怕她在外面被打碎了也要回到他跟前,被他指头碰一下才肯化成灰。
    月底,卫嘉到外地参加一个兽药供应商举办的交流会。两天后回家,那个口口声声说下半辈子要赖着他的人走了。
    陈樨离开前跟卫嘉通过气,说是要回北京处理一些事情。她没提什么时候回来,卫嘉也没问。那辆骚绿色的跑车还停在菜市场,上面落了灰,已然成为附近青少年打卡拍照的景点。陈樨这次坐高铁走的,二等座。她来时没带太多行李,离开时只带了江海树。
    两居室的小屋总算回归了往日的宁静,让卫嘉想起散场后的乡村戏台子。房间到处能捡到陈樨的落发,垃圾桶里还有她常用的一只润唇膏。
    那天赵欣欣上门给尤清芬擦身,她问江海树:“你们已经在这儿住了半个月,真不打算走了?金光巷有那么好吗?”江海树笃定地回答:“嘉哥的家就是我妈的家,我妈的家就是我的家!”赵欣欣因此向卫嘉求证他和陈樨是不是在一起了。卫嘉却让她不要瞎想,还拜托她不要把陈樨的事往外传。在房里竖起耳朵的陈樨把仅剩的一支润唇膏也涂断了。
    卫嘉在客厅独自坐了一会,发现老旧的布艺沙发竟然被江海树睡出了明显的凹痕。养在大汤碗里的那条金鱼还活着,碗沿贴着江海树写的便签条,上面记录了每天喂食的时间,鱼食量精确到颗粒数。
    卫嘉连鱼带碗端给了尤清芬:“我没闲工夫养鱼,你来喂它。”
    斜靠在轮椅上的尤清芬眼皮也不抬,说:“让它死!”
    卫嘉不管她们谁死谁活。天色如期暗了下来,该到做晚饭的时间了。他在厨房一顿捣鼓,忽然发现自己准备的还是四个人的菜量。冰箱里已经找不到任何陈樨讨厌的食物。她最近戒碳水,他顺手解冻了鸡胸肉,腌制的时候心里想——黑胡椒和盐就够了,不要放糖。他始终没有答应“重新开始”,也不打算惯着她,可身体里有另一套程序在发送指令。
    手机在兜里震动,卫嘉掏出来看,有个顾客向他咨询治疗乌龟腐甲的用药量。陈樨很少给他发文字信息,她更喜欢打电话。这几年他们留下的聊天记录多半与死亡有关。陈圆圆死了,陈秧秧死了,他们相互知会对方。最后一次联系是关于江韬的死。
    卫嘉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发了一条:“保重身体。”
    陈樨好像忘了前一夜守在停尸间门外给他打来的那通只有抽泣声的电话,她回复道:“你只是个兽医!”
    只在生死嫁娶时偶尔产生关联的人,可不就是陈樨说的“远房亲戚”?因为她是陈樨,卫嘉不能对她置之不理。然而他需要一种更安全坚固的关系。没有人会被“远房亲戚”抓住命门,把极致的快乐和恐惧交到对方手里。当对方离开,心中不必有任何波澜。
    切肉时卫嘉的左手食指被刀划出了一道口子,他把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洗,伤口不浅,血一下止不住。他的工作需要手部的精细动作,平时也会很小心,鲜少弄伤自己。
    “你残废了……陈樨会侍候你?”尤清芬把轮椅摇到厨房门口,阴测测地嘲笑。她的声音难听到了极点。卫嘉绕过她去找药箱,有血滴在了轮椅扶手上。她盯着那滴血看,不知怎么变得暴躁了起来,吃力追着沉默包扎伤口的人,连说带比划:“让……让你信她……鬼话,鬼话!糊涂玩意儿……吃亏还不够?”
    卫嘉压根不理她,被她竭力拍打轮椅的声音吵得心烦,才漠然回应道:“我问你意见了?”
    “你当初让我……死……我就闭嘴……呵呵!”尤清芬用粗嘎的声音说道。
    五年前陈樨从金光巷离开,卫嘉次日把尤清芬送回了疗养院。可是没过多久,积郁于心的尤清芬二次中风,抢救回来后无论身体和精神状态都跌至谷底,她几次在疗养院中试图了断自己。院方无力承担风险,原定的收费标准也不再适用于她如今的状况,只好又联系了她唯一的继子。卫嘉答应把尤清芬带回去照料。
    这并不是尤清芬期盼的结果,她想要的是解脱。回到金光巷后,她趁卫嘉不在,摸出了卫林峰活着时给她买的一支口红。伤残的手不听使唤,口红抹得下半张脸都是,随后她用口红外壳的小镜子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了十几道。可惜血流得太慢,卫嘉下班回来尤清芬还没死。卫嘉没送她去医院,自己给她缝合了伤口,一如抢救路边野狗。
    他说:“别死在这房子里,对房子不好。”
    但她这个废人又去不了别处,于是拖着躯壳留了下来,日复一日拖累着他。卫嘉对尤清芬谈不上好,但他让她活着,两人不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