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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江海树还不够吗?”
“啧!我说真的。陈圆圆死了,陈秧秧去年底在北京的马场没的——它走时没有太大痛苦,我陪了它最后一程。可是我们老陈家没别人了……”
卫嘉还是摇头。陈樨尾随他去了旁边的诊室,那里一眼看去没有任何私人物件,是他的风格,想必就是他常待的地方。卫嘉在电脑上查阅接诊资料,陈樨东瞧瞧西摸摸,忽然发现电脑桌下方隔板有个木雕笔筒,她拿来细看,木头的瘤疤被雕成了一只猫的模样,长毛小耳朵,是陈圆圆。
陈樨有些触动,又莫名失落——他雕的竟然不是她!然而她也想念陈圆圆,这只病怏怏的小猫是老陈留给她的,她连它最后一面也没见着。
“这笔筒送我行吗?我可以用它来放化妆刷。”
“不行!”
卫嘉的视线没离开过电脑屏幕,但语气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陈樨翻了个白眼:“不行,不好,不要动,我不想……你回忆回忆,今晚对我说了几个‘不’字?”
“不知道。”卫嘉淡淡回应。但他咬字稍重的又一个“不”字让陈樨怀疑他是故意的。卫嘉没再理她,陈樨瞄了一眼他调看的x光片,是猫的身型轮廓。她刚才在观察室看到有只蓝猫躺着一动不动,皮毛暗淡,身上挂着输液管。想来就是崔霆提到的那只肾衰竭的猫咪。
“它还能好吗?”陈樨问。
“很难。”卫嘉摇头,“它的主人家里经济状况比较差,送过来的时候就问我们有没有既能治好病,又花钱少的方案。接诊的人是崔霆,他语气不好,直接说没有,还和顾客闹了点不愉快。我们这一行说得好听是诊所,其实更像服务行业。崔霆那个脾气……我跟他说过很多回,治不了的好好跟人说清楚,该推推了。他倒好,一边翻脸一边把猫留下。现在猫主人不回来了,他不忍心看猫送命,贴钱贴时间不说,还闹得心里不痛快。”
“刀子嘴豆腐心的人都是这样的。哎,如果那天换你接诊会怎么办?”
“我不会跟她吵,但也不会收治这只猫。如果她坚持,我会建议安乐死。这样的事太多了,有些人对宠物的爱是建立在不花钱、不给自己添麻烦的基础上的。诊所毕竟是开门做生意,不是做慈善,见一次救一次,我现在得睡在大街上。”
“你说的‘有些人’不是在讽刺我吧?”陈樨撇嘴道。
卫嘉失笑。
陈樨点着他的胸口说:“以前我觉得你这人看着和气,其实心肠特别硬。不过这几年我年纪往上走,心静下来,慢慢想明白了很多事。你啊,只是眼冷罢了。虽知无用,未能忘情,虽不能忘情,终不下手,唯有冷眼看穿,是非不管……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卫嘉拍落她的爪子:“眼冷心热,那是吴文英说庄子。这话是这么用的吗?”
“我才不管!嘉嘉,我不胡说,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眼冷也没伤害过谁,被你捡起来放心里的人简直走了大运,我就是那个走大运的家伙!你处处对我好,不是我以为的施舍,是你自己曾经过得不容易,所以千方百计要让你在意的人过得更轻松。你放心,我已经是进化完全的版本,我不需要任何人承载我,在一起是为了更快乐。今后我也会对你好的,不管你哪冷,我都能给你捂热。”
卫嘉被陈樨这番肉麻的话说得浑身不自在,刚洗过冷水澡的身上又冒了汗:“正常点好吗,你这样我不习惯……这几年你做了什么修身养性的事?”
陈樨笑着说:“我一有空就抄抄经,果然提升了境界。”
肾衰竭的蓝猫病况越来越差,开始痉挛和呕吐,卫嘉给它换了注射用药,但也只是暂时缓解症状。他出去和崔霆通了个电话,他们都很清楚这只猫送进来的时候已错过了最佳的救治时期,抢救只是尽人事听天命,很显然奇迹并没有出现,眼下的每一次呼吸对于这只猫来说都是折磨。
崔霆情绪有些低落,他擅长疑难杂症,却见不得生死。卫嘉替崔霆做了决定,也不打算把这些告诉陈樨。她没见过这只猫也罢了,入了眼难免心有牵念,他不想她凭生烦恼。
猫的事处理妥当,卫嘉回到诊室,陈樨趴在电脑桌上睡着了。他本想先把她送回家,她非要在这里“陪”他——也不知道谁陪谁?
卫嘉正犹豫是叫醒陈樨还是让她再睡一会,她的手机屏幕亮了。卫嘉发誓自己并非故意,但一眼即看清了上面显示的文字信息。
信息来自于陈樨婚后就去了英国学设计的艾达,她在短短的一句话里用了三个感叹号:“他是变态!!!”
卫嘉离开诊室前陈樨也在跟某人发信息聊天,他取药房的钥匙时从她背后经过,她有个下意识翻转手机的动作。卫嘉心想,她该不会又趁他洗澡的时候偷拍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照片吧?前两天他发现陈樨给他的腿毛来了张特写,还用来做他的来电头像。怎么看都是她比较变态!
他滑动手机,陈樨的密码这些年也没有变过。解锁的屏幕上果然是她和艾达的聊天界面,但卫嘉想象中的不雅照片并没有出现在上头。今天更早的时候陈樨和艾达分享过姜汁撞奶,图片后跟着的文字是:“爱我在心口开!”艾达回了个:“汪汪!”
卫嘉嘴角抽了抽,继续往下看,艾达一通愤怒的感叹是因陈樨发的截图而起。那是一个备注为“德玺投资刘”的人给她发的信息,通篇充斥着对她的溢美之词和爱慕之意,用通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