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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的时间也都会陪着她。听陈樨说,去年底宋女士的病情又有过一次反复,由于手术及时暂无生命危险,她的生存期已超过了原本的预期,现在每日看看书,静坐冥想,依然活得十分顽强。
不知宋女士问起了什么,陈樨反复地强调自己好得很,媒体都是一通瞎写,还嘲笑她妈妈在“墨村”消息滞后。她回头看了卫嘉一眼,没多久就挂了电话。
“酒醒了?去喝几口姜汁奶暖暖胃。”卫嘉说。
陈樨轻哼一声:“昨晚说好陪我喝酒,结果让我一个人醉算什么?喜欢听胡说八道还是想占我便宜?”
“你都赌咒要把骨灰撒我床头,做鬼也躺我上铺,我敢占你便宜?”卫嘉笑道。他眼角的笑纹是舒展的,看来醉鬼的洋相令他心情愉悦。
陈樨回以一个白眼。
“我看到桌上的藕饼了,尤清芬教江海树做的?”
“知道还问。”
“嗯,我会去跟尤清芬说的,让她以后不要挑事。”
“我才不会把她放在眼里。再说一道菜而已,江海树煎糊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樨一语揭过,卫嘉自然不会哪壶不开提哪壶。那段记忆也是他想抹除的,可她摔那一跤弄瘸的餐桌,他动过很多回扔了的念头,最终还是修好留了下来。他走近她,看到摆放在下铺显眼位置的灰色衬衫。
“这是要干什么?”卫嘉把衬衫拿在手里,它被熨平了每一道褶皱,精心折叠得像刚拆封的礼物,他差点认不出这是自己穿了两年的旧衣裳。
“你不会用眼睛看吗?”陈樨盘腿坐在床沿。
卫嘉发现了,衬衣上一颗松动的扣子被人重新钉过,痕迹十分明显。他问:“你做的?”
“除了我还能有谁?”
“为什么要用红色的线?”
陈樨说:“这样才能把它和其它平庸的扣子区分开来啊!是不是钉得特别完美?”
他的手在扣子上拨动两下,是牢靠的,位置也勉强对准了,虽然针脚看上去有些繁复。
“想不到我会变得如此贤惠吧?”她脸上写着“快夸夸我”。
然而卫嘉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他平淡地说了声“谢谢”,过了一会又道:“这是结婚的必备技能?”
陈樨一愣,中午那口藕饼仿佛在胃里翻腾,。
她不由坐直了,语气轻飘飘地:“江韬用不着我做这些,只是增加生活情趣罢了。”
陈樨很少在卫嘉面前主动提起江韬,即使分开这几年里她不时抽风打电话来臭骂卫嘉一顿,宣泄自己的不痛快,但基本不涉及她的婚姻生活。奇怪的是,江海树也很少提他爸。
可那毕竟是和她做了四年多夫妻的男人。假如江韬没有因急病仓促离世,他们兴许会过一辈子。卫嘉把衬衫往衣柜里放,背对她问道:“他对你好吗?”
“好啊,怎么不好!”陈樨毫不犹豫地回答,“最起码我没有为嫁给他这件事后悔过。”
“说得也是,要不你不会在他死后那么照顾江海树。”
“江海树很烦人,可他是个好孩子。”
卫嘉不知道的是,尽管陈樨平时不爱搭理江海树,但婚后这几年她与江海树相处的时间要远胜于江韬。江韬是个商人,成功的商人。他看重陈樨,也有自己的事业版图和前四十几年习惯的生活轨迹。陈樨更不是什么黏人的小妖精。他们和谐地相融,保留自己的角落。
江韬偶尔会出去玩,热爱美的人从不会放弃对美的追逐,只不过他有分寸,该回家时回家,在他们那个圈子里算得上“好男人”。用江韬的话来说,最美的他已收藏妥当。他尊重陈樨,呵护陈樨,从未要求过她什么。他是令她感到舒适的房子,她像他收藏的一副油画——江韬把最珍爱的油画悬于房子的显要处,他不在意这幅画由谁描绘,曾经挂在谁的心口,也不曾让她沾染了尘埃。
陈樨在婚后变得更平和圆融,有江韬的功劳。
遗憾的是江韬赶上了影视行业最好也最坏的几年。《月神》和后来他参与投资的几部大剧接连让他尝到了热钱的滋味,使得他过于乐观冒进,最终陷入了杠杆游戏与对赌协议的深沼。可他在举步维艰之时也没有开口让陈樨出演她不喜欢的角色。如果不是心梗走得急,以他的能力未必不能度过难关。
“既然夫妻情深,还白捡一个好儿子。你在他死后还不到一年就坐在别的男人床上,这合适吗?”卫嘉漠然道。
“你说的是什么话。”陈樨被逗笑了,“他活着我没亏欠他,死了我也得对得起自己。我还有大半辈子好活,眼睛得往前看。”
“这确实是你的风格。”她还是那个轻松摆脱前尘,永不放弃寻找新意义的陈樨。
昨夜所积攒的欢欣余醉散于无形。卫嘉去找烟,发现仅有的存货已经被陈樨私吞了。他重重关上抽屉,回头问:“这次你打算什么时候从我这里走人?”
“生气了就赶人,不怕我伤心吗?我刚给你钉了纽扣,尤清芬我都忍了……”
“我不要你做这些。你不是小孩了,我这里没有糖。给我个期限,什么时候你才会走?”
陈樨跳下床直奔卫嘉。她凑得太近,他有个下意识的回避动作,可她只是探身从他身后某个衣柜角落掏出了半包烟,叼着点着一根,猛吸一口再递给他。
“嘉嘉,你问我要期限,到底是盼我走,还是怕我走?”陈樨被烟雾笼着的脸看上去很认真。
卫嘉扭头避开这阵烟雾,顺手把烟扔进了她浇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