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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性伴侣而已,怎么就不是好人了?我们不也一样?”
卫嘉用了点时间来消化这句话。他从今天早上等到现在,就为了这个?沉默时,陈樨的手一下一下划过他的书。这是他一整天仅得的两行笔记。
“陈樨。”
听到叫她名字,陈樨身下的吧台椅转向了另一侧。卫嘉把她连人带椅转了回来,轻声问:“为什么要故意激怒我?”
“你总说我是个混账,我说几句真话把这个评价坐实了不好吗?”陈樨依旧没个正形。
“跟卫乐有关?”
笑意凝固在陈樨脸上,她愣神片刻,下意识去捞卫嘉的手:“你知道了?不是……你突然提乐乐做什么?”
“只是觉得不对劲,但我现在知道了。”卫嘉的语气平静到近乎木讷,“我照顾她的日子比你长,见过的脏事也比你多。为什么你会以为你都能察觉的事,我会蒙在鼓里?她一见到我那个慌里慌张的样子,还有你去三亚后的古怪……艾达比你更不会说谎。告诉我,是卫乐说的‘章叔叔’‘赵伯伯’干的吗?”
陈樨眉眼暗淡,反复咬着自己的嘴唇说:“对!他们都是我妈妈交际圈子里有能量的人,我妈坚持她没有用卫乐换取任何好处的意思,但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如果这件事有受益人,那很可能就是我。我顶着烂名声还能在这个圈子里混,说不定有乐乐的一份‘功劳’。”
她从没有那么艰难地说出一段显而易见的答案,最可耻的是在卫嘉面前她竟下意识地委屈,仿佛期待他像从前无数次那样纵容她、开解她,替她收拾残局。她无比厌弃这样的自己。
“卫乐还有这样的用处。”卫嘉的指尖冰凉。
陈樨绷直腰背,慢慢垂下手:“我跟你说实话吧!我不知道我妈参与的程度有多深,究竟有几个‘叔叔伯伯’?她是我妈,事事为我着想。我顶多像个青春期的小孩一样,发了通脾气就带着卫乐跑了。我和他们一样无耻!无论……无论你做什么我都能理解。”
卫嘉低头苦笑:“你觉得我能怎么做?凭血勇去对付每一个染指她的人,还是去跟他们打官司?卫乐是个傻子,她和一块活着的肉没区别。苍蝇多的是,在老家是这样,在你妈身边也差不多。你认为你有错,也是在骂我没用。你做不到的事我同样做不到。你受不了,可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还会一直重复下去。你离我越近,最后的结果就是和我一样变得习惯。”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来找我?等我亲口招认?”
“我在楼下买了个蛋糕,总要把蜡烛吹了。”
“就为这个?笑死人了!”
陈樨今天站在卫嘉面前,怀着负罪感,怀着对他的心疼,也有因无力而滋生的愤怒……但这些强烈的情绪揉杂在一起,渐渐变得既灰暗又可疑。她喘不上气来,像被某些她不放在眼里的东西扼住了喉咙。
“是不是吹了蜡烛你就会走?”陈樨打开空荡荡的冰箱,果然在里面找到了一个蛋糕盒子。她催促道:“那还等什么,赶紧把蜡烛点上啊!”
卫嘉没有动弹。
陈樨回头,笑得意味深长:“哦……我们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做。大老远跑一趟,你是来跟我睡的?我们有段日子没弄过了。想我了?没事,我不会让你白来的!”
“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卫嘉冷冷道。
“烂人也是人。你认为我不配做人也没关系,干脆把我当畜生得了!”陈樨说着,爱娇地贴上去拱了两下,还故意在他耳边“喵”了一声,“你占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喜欢哪种动物……我保证让你舒服!”
卫嘉短暂地闭上双眼,喉结滚动,更难听的话还是强忍着没说出口,反手拿起吧台椅上的外套就走。
“叮咚”声响起,是屋内的可视门禁发出的动静。孙见川放大的面孔在对讲机黑白屏幕上显得十分突兀:“樨樨,我看到你的车了,我知道你在家。我有话想对你说,让我见你一面行吗?”
这是求婚被拒后孙见川头一回找上门来。“车震”一事曝光后,他把绿帽子戴出了风格,戴出了水平,任凭她在舆论的血雨腥风中打滚,愣是一声不吭地神隐至今。陈樨这会儿竟被唤起了好奇心,他是掐着点来跟她比拼谁更不是人的?
她鬼使神差地按了楼栋单元门的开锁键。
卫嘉愕然看着陈樨这一举动。门禁的屏幕熄灭。他抓紧了手中的外套,在充满讽刺意味的冷笑中爆了句粗:“你这里还挺热闹!”
刚在他手上打开一条缝的门又重新关上了。卫嘉背抵在门上,拉着陈樨的手将她拖近,慢腾腾道:“你说得对。”
“哪一句?”
“来都来了,我还有重要的事没做。”
……
孙见川是抱着经历九九八十一难也要见佛祖一面的心情来的,他没有想到自己竟如此顺利地敲开了陈樨的门。手在门上叩出第一声,陈樨出现在门后。她衣着齐整,呼吸比往常急促,眼睛亮得出奇。在孙见川的印象中,特别愉悦或感伤的陈樨都有可能是这副神态,其中不包括愤怒。
这使得他的惶恐有所减轻。
“樨樨,你肯见我,太好了!我早想来的,可是我怕……”
“说重点!”
陈樨没有让孙见川进门的意思,但语气还算平和。
孙见川“扑通”跪在了她面前,手里拽着的一大串彩色气球因为这个动作在空中跌宕了一下。
“我错了!你和卫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