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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去看看,无论接不接这部戏都给个建议。
陈樨何尝不知道江老板在变着法子约自己出去,他就差把“我看上你了,我想讨你欢心”这几个字烙在脑门上。她常自嘲自己的男人缘欠佳,非但不能跟宋女士同日而语,连一个漂亮的公司前台都比不了。事实上以她的容貌和身份怎会没有追求者,只是她十分讨厌被人当作猎物,也没有宋女士那种举重若轻的手腕。一旦有人觊觎,气场弱的很容易在她的威压下失去了存在感,强势的则会被判定为“入侵者”,她浑身都散发着“犯我者虽远必诛”的信号。
江韬对陈樨的好感则有一种“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的高手气度。他不曾强势地表达,但也不露怯,这些年来足以让陈樨了解: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踏足他的疆域。这其实与卫嘉对陈樨的放任颇有相似之处,所以陈樨对此不算抵触。区别在于打从一开始卫嘉的堡垒就是陈樨试图入驻的,而江韬敞开边界,她却只接受与之交壤并存。
换做往常,陈樨会拒绝做无用功。但她看了看时间,临近中午,卫嘉应该已从培训地点回到市里。她把住处的门锁密码给了他,却突然不想那么早与他照面,尤其是在明晃晃的日光之下。
她凭着那股逆反心理答应去“看景”,江韬的车竟然就在机场候着。
上车后陈樨问:“你知道我的行程?”
“公众人物的航班信息向来不是秘密。你再不回来,最佳的看景时机就错过了,怪可惜的。”江韬亲自开车,微笑看着副驾驶座上的陈樨。
“要是我拒绝你呢?”陈樨一脸狐疑。以她对自己的了解,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江韬说:“那我就白跑一趟,我的时间没那么宝贵。”
“我也会白跑一趟。我的光阴是宝贵的,但是没有关系,我不会感到遗憾!”
有个稚嫩的鸭公嗓在后排接话。陈樨愕然回头,那里坐着个瘦巴巴的男孩,戴着一副哈利波特式的眼镜。
哟呵!陈樨自认感知力敏锐,车都开出一段路了,她竟没发觉后面还有个小家伙。
“这是我儿子,江海树。他是你的影迷,你还记得吗?”江韬介绍道。
“嗨!小子,你躲在后面想吓我一跳?”陈樨扭头朝小孩眨眼。
那孩子委屈巴巴地说:“我没有躲您!您上车的时候我还跟您挥手打招呼了。我今天衣服的颜色比较黯淡,所以您没发现我。”
陈樨闻言又瞅了一眼他紫罗兰色的开襟毛衣,这存在感可真够弱的!
“小树,陈樨姐姐跟你开玩笑呢,还不跟姐姐打个招呼!”
陈樨也不知道那个叫江海树的孩子怎么办到的,他竟然在座椅上鞠了个躬,红着脸说:“我是江海树,认识您我很荣幸!”
噗!他还很荣幸!陈樨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容,问江韬:“你家公子是刚从英国某个古堡回来的?”
江韬说:“哪里,他一直跟着老人生活,是从安徽老家来的。”
陈樨预感江韬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一直提防着“惊吓”出现。还好,突然捧出蛋糕唱生日歌这样的情节没有发生。江韬说的实地外景是一整片玫瑰花田。
玫瑰不耐寒,冬天并非花季,这片反季盛放的花田想必是花了心思养护。不容易,但也仅此而已。
“我看到你给的剧本里有一幕说的是男女主角在花海里相拥打滚。你弄来一大片玫瑰花,存心把他们扎成刺猬?”陈樨说。
江韬哈哈大笑:“放心,我们不虐待演员。这只是我一点冒昧的小心思,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希望给你留下点不一样的印象。”
陈樨嘴上礼貌道谢,眼里却颇不以为然。
江韬没有感到意外:“我想,你这样的女孩是什么都不缺的,送你点什么好呢?玫瑰很衬你,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这么认为。但是这些年你和那晚跳舞的女孩有些不一样了。玫瑰不应该插在瓶里,她应该保留刺,有自己的土壤。”
“所以你要把这块地皮送给我?”陈樨挑眉。
江韬闻言笑容更盛:“还有正午时分,玫瑰花活着的香气。”
陈樨深深吸了口气,果然是玫瑰特有的香气混杂了枝叶的青绿感,再加上土壤刚施过肥的味道。
“如何?”
“很好,我还闻到到了有钱的老男人特有的做作。”
“但你也不是特别讨厌这种做作。”江韬笑得像只狐狸,“我也不是特别老!”
“要是我订了早上的航班……”
“那自然要送你清晨玫瑰上的露珠。”
“这么说,飞机延误到半夜,我还能收到午夜玫瑰的幽魂?”
“你看看,我就知道这份礼物没有送错人!”
陈樨终于被逗笑了,江韬也在冬日暖阳里惬意地眯着眼。
“小树听说今天是你的生日,也有礼物想要送给你。他不肯告诉我礼物是什么……小树,你的礼物呢?”
漫步在花间田埂上的陈樨忽然发现,自己又忘了江海树的存在。一回头,这孩子竟然一直跟在她屁股后头。江韬这个儿子怕不是有隐身功能,不做刺客、间谍什么的可惜了。
“我要送您一首诗!”
小孩憋红了脸,双手紧张地交握身前,高声朗诵:
“对天生的尤物我们要求蕃盛,
以便美的玫瑰永远不会枯死,
但开透的花朵既要及时雕零,
就应把记忆交给娇嫩的后嗣;
但你,只和你自己的明眸定情,
把自己当燃料喂养眼中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