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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好像心情也不错,还坐在床前对睡得迷迷糊糊的她说,晚上要带她去一个没人的地方锻炼身体。
“我为什么哭?”
“我在外边听得不是很仔细。只知道你说手上被卫金桂挠出来的伤口是嘉哥咬的,会得狂犬病。嘉哥给你解释了好长一段狂犬病的原理,让你放心睡。你哭着说,你死了以后要把骨灰洒在嘉哥床头……”
“好了,不要再说了!”
陈樨果断叫停,她大致上已经清楚昨晚是怎样的局面。再打听下去她可能现在就会哭出来。
她试着给自己找点儿事儿干以分散注意力。她现在偶尔会自己做做晚饭,煎个牛排、水煮鸡胸、拌拌沙拉什么的,做得还挺顺溜,也会与其他人分享她的劳动成果。可卫嘉又打电话回来,说他下午接了个棘手的病例,得留下来观察,晚上也不回来吃饭了。陈樨顿时又没了准备晚餐的动力。最后她找到了卫嘉换下来的一件衬衫——昨天她叠衣服的时候就发现上面有颗扣子松动了。
“需要我帮忙吗?”江海树看着陈樨穿针引线的架势十分新奇,像趋光的小蛾子一样扑腾了过来。
“钉一颗扣子而已。”陈樨淡定地说。
江海树好心提醒:“可这扣子没掉啊。”
陈樨的手用力一拽,“现在它掉了。”
本章完
第18章 一个鲜红一个淡绿2
她缝得十分顺手,恍然间觉得自己像天上的织女转世,可缝世间万物、织七彩云霞。她还嘱咐江海树:“你不是说有条牛仔裤的裤腿不合适吗,我替你改改。”
江海树受宠若惊,恭敬地奉上了他的新裤子。搬着小凳子坐下,一边背单词一边看着陈樨穿针引线。
“慈……”
“你敢背《游子吟》我会揍你!”
“吃了饭坐在阳台晒晒太阳真好!”江海树连忙转变话风,过了一会又问:“舒婷的《母亲》你喜欢吗?诗里有你名字的谐音——呵,母亲,为了留住你渐渐隐去的身影,虽然‘晨曦’已把梦剪成烟缕,我还是久久不敢睁开眼睛。我依旧珍藏着那鲜红的围巾……”
“我讨厌这个谐音。再念下去,你会得到一条鼻血染红的围巾。”
“陈女士,我明明记得你是很懂诗歌的。有一年在大学生电影节开幕式上,主持人让你即兴表演,你朗诵了顾城的那首《感觉》。我觉得诗很美,你特别酷!”
陈樨自嘲道:“我早忘了。还有啊,什么即兴表演,都是有台本的。诗也是经纪人事先给我准备的,我看上了它短小精悍。”
“可我看的是直播,其他人的表现并不像提前做过准备。你一定还记得那首诗:‘天是灰色的,路是灰色的,楼是灰色的,雨是灰色的。在一片死灰之中走过两个孩子,一个鲜红,一个淡绿……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要选择这首诗,它原本表达的是什么寓意?”
“傻子,这有什么寓意?”陈樨手中的针穿透卫嘉浅灰色的衬衫,“什么从灰里走出来的红红绿绿,它们搅和在一起,到头来还是灰色的。”
赵欣欣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就是这样一幅画面。陈樨穿着半旧的宽大t恤,扎着道姑头在阳台上缝补衣服,脚上是一双不容忽视的玫红色塑料拖鞋。
“卫嘉对你做了什么……我特别想把你这个样子拍下来挂在微博上。”赵欣欣语气夸张。
“那我就会把孙见川拉屎同时吃西瓜的照片也挂上去,与‘川菜’们同乐。”陈樨晃荡着脚上的红拖鞋说。
这双拖鞋是卫嘉买的,据说是整个金光市场最昂贵的一双,价值十四块五毛。陈樨不能理解男人们粗暴的审美,江海树也宣称接受不了这种死亡玫红。可卫嘉建议陈樨在挑三拣四的同时先把脚上属于他的那双拖鞋换下来,那双只值九块五。
卫嘉的威胁令陈樨屈服,而陈樨此时的威胁则让赵欣欣激动。她一边拒绝相信自己的偶像有那样的照片存在,一边谄笑着问陈樨能不能先给她看一眼,实在不行的话,别的香艳照片也行。
陈樨缝补工作结束,破天荒地跟赵欣欣在尤清芬的房间里待了很长时间,还用如何做到“又瘦又有胸”的秘诀换来了赵欣欣的悉心指点。赵欣欣走后,陈樨对江海树宣布,以后卫嘉若是忙不过来,给尤清芬换尿片这种事情她来做。
江海树有些不放心,他怕一不留神,陈樨会从照顾病人转变为虐待病人。
陈樨看穿他的顾虑,说:“不要胡乱想象。我跟她没有仇怨,只是互相不喜欢对方罢了。只要她不尿在我的脸上,难道我还能弄死她……别可是了。卫嘉是侍候人的命,我拿他没办法。你一个半大不小的男孩子换什么尿片!可别在情窦初开的时候浇灭了你对女性的美好想象。”
江海树那一刻觉得陈樨的红拖鞋也是美的。美得明媚耀眼,就像那年在台上朗诵顾城诗歌的美艳女星,一身火红礼服酥胸半露,如此矛盾又和谐。她的红色不带一丁点儿的灰,也不该因为任何颜色的掺杂而回到灰里。
“你以前为什么会喜欢卫嘉?”江海树福灵心至地问。他提前把厚厚的牛津字典挡在了头上。
他以为陈樨不会立即承认。骄傲的女王怎会屈尊痴恋一个普通的兽医——尽管明眼人都能看穿这是事实。
哪知道陈樨白了他一眼:“什么以前,我现在也喜欢他!”她说完这句话又补充道:“你别误会啊。我认识卫嘉在你爸之前,你爸爸是知道的。我也没有对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