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你弟弟这么厉害？能出国参加比赛的运动员不一般吧。”
    “当然。他是中国国家击剑队成员, 之前刚在亚洲锦标赛中夺冠。这次寒假过来参加欧洲锦标赛, 成绩也相当优秀……”谈论起崔有吉, 崔嘉佑总是不由自主变成话痨。他在团队合作伙伴间本来是一个很冷酷的形象。
    黑人插嘴道：“我好像有看到过, 前几天法国的体育新闻。好像一名中国击剑队员和法国花剑奥运冠军瓦奥莱特打成了平手。”
    “对对！”崔嘉佑点头，自豪道：“他就是我弟弟。”
    史蒂夫上下打量着他，语气带着一丝调侃：“你们真是亲兄弟吗？”
    要知道在学校里崔嘉佑的运动细胞可差了。
    他有宅男属性，三四天不出门窝在公寓里敲代码都是常事。
    崔嘉佑：“……”
    虾仁猪心。
    “我们不是亲兄弟，但胜似亲兄弟。”崔嘉佑强调。
    在场唯一一个女生芬妮转过椅子，兴致斐然：
    “那到时候我们能见见他吗？我对击剑特别感兴趣……”
    准确而言，是芬妮一直公开表示想要找一个运动员男友。
    “可以啊，不过——”崔嘉佑话锋一转，警觉地看着芬妮说：“我弟弟喜欢男生，你可别想着对他下手。”
    芬妮耸耸肩，有些遗憾道：“fine。”
    史蒂夫：“那你弟弟现在有男朋友吗？”
    崔嘉佑迟疑着说：“应该……没有吧。”
    在他的印象里，自从阮树那个渣男伤了有吉的心，有吉就再也没提过有喜欢的人。
    史蒂夫推了推眼镜，半开玩笑：“如果你弟长得也像你这么帅，我可以下手吗？”
    都说英国是腐国。
    史蒂夫以前就向崔嘉佑大胆表白过，不过被拒绝了。
    崔嘉佑恶狠狠道：“滚！！”
    他不允许任何人对有吉下手。
    都给劳资滚出银河系。
    ……
    傍晚。
    德国柏林，一家雅致的西餐厅。
    崔有吉按照王天纵发来的信息找到了坐在窗边的座位。
    他看到那个女人，穿着卡其色的双排扣风衣，乌发高束，戴一副黑框眼镜。
    很干练的高知分子打扮。漂亮、优雅，保养得宜。
    崔有吉走近了，也能从她的五官细节找到一些与自己相似的痕迹。
    很难想象王天纵当年竟然会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
    “您好。”他伸出手。
    “你，你好。”她立马起身回握，看起来有些紧张。
    崔有吉坐下，点了杯咖啡。
    苏宛白小心翼翼地递上菜单问：“你想吃点什么吗？”
    崔有吉摇摇头说：“我不饿。”
    初次见面，他怕自己的饭量吓到对方。
    苏宛白尴尬一笑，道：“你是不是吃不习惯西餐？”
    崔有吉：“吃的，我只是现在不想吃。”
    苏宛白伸手招呼服务员点了一桌菜，说：“你可以尝尝。”
    崔有吉礼貌道：“嗯，谢谢。”
    苏宛白喝了口水，望向对面的青年。
    大概出于母亲的本能，十几年没见面，她也全然没有陌生感。
    甚她感到了些许后悔。
    菜很快上来了。
    两人边吃边聊。
    崔有吉刻意放慢了吃饭的动作。
    他们聊得都是很正常的话题。
    比如崔有吉从小到大的经历，以及苏宛白在国外的情况等等。
    期间还谈到了崔有吉幼年被绑架拐卖的事情。
    虽然这主要是王天纵的锅，但苏宛白知道后这些年还是觉得很内疚。
    她常常想如果自己并没有因为事业放弃爱情，而是嫁给王天纵好好照顾孩子，兴许就不会发生这种惨案。
    “你怪我吗？”苏宛白忽然问。
    “不会啊。”崔有吉正切着盘子里的牛排。
    出乎苏宛白的意料，他反倒表示了对她当年行为的理解。
    崔有吉上次就听王天纵说过他们恋爱时，是王天纵自己没有做好避孕措施。
    苏宛白很早就说过不想那么快生孩子，比起家庭她更想先将精力放在事业上。
    但他还是意外地出现了。
    苏宛白身体虚弱，医生说如果她打胎极有可能终身不孕。
    在王天纵的哀求下，她最终选择把孩子生了下来。
    苏宛白怕他理解错误，有些迟疑道：“我指的是……我后来出国。”
    崔有吉耸了耸肩：“我知道。但如果你当年强迫自己留在国内，反而会变得很不快乐吧。”
    啪嗒。
    眼泪掉在桌面上。
    崔有吉惊异地抬起头，发现苏宛白居然在哭了。
    她看起来完全是女强人的类型，现在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哭。
    崔有吉赶紧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她，“如果我刚才说的话有冒犯到你，很抱歉。”
    “没有，完全没有。”苏宛白摇了摇头，笑中带泪道：“我只是很感激你的理解。”
    崔有吉心想我才要感谢你。
    否则他后来就遇不到养父母了，估计也不会去学击剑，而是过着另一段未知的人生。
    “挺好的。我觉得人是应该把自己排在恋爱对象的前一位。”他道。
    苏宛白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自己孩子年纪轻轻就有这种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