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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什么,他佯装震惊地喊道:“卧槽,你别告诉我,那会儿你死活要偷跑出院,就是去见这姑娘?”
梁西沉脸色难看。
不是因为徐越州猜到的事实,也不是因为伤口,而是担心岑雾,偏偏徐越州烦人得很。
“人岑雾现在不理你啊,”徐越州再也不遮掩那幸灾乐祸,笑得差点儿就直不起腰来,“你也有今天。”
“滚。”梁西沉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一字。
徐越州忍住笑:“点滴差不多了,我让护士来换掉,等会儿再来陪你说话啊,我估计岑雾没空搭理你。”
“……”
亲眼看着他脸色变青,徐越州心里舒服了,朝他摆摆手,愉快地哼着歌离开。
不想。
一出门,他撞见了原以为找地方接电话的岑雾,通红着双眼睛看着自己,眼泪要掉不掉。
是一种无措又急切的可怜。
天台。
徐越州单身多年,根本不知道怎么和女生相处,尤其面对一个在哭的女生。
这会儿,他前所未有的不知所措,再没了病房里幸灾乐祸的模样,连后知后觉掏出纸巾递给岑雾,手都有点儿抖。
“你别哭了啊,他没什么大碍,已经稳定了。”好半晌,他才挤出干巴巴的一句。
岑雾眼前朦胧一片。
她猛地摇头,没接他的纸巾,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费力挤出沙哑颤抖的声音:“他什么时候……手术台,什么意思?”
她从来都是冷静的,偏偏次次失控都只是因为梁西沉。
就像此刻,她的脑袋嗡嗡作响混乱至极,不知道要怎么说,说出来的话毫无条理可言,只是急切地想知道什么。
她哽咽着:“偷跑出院……”
有电话进来是真,但那会儿她全部的心思都在梁西沉身上,没有办法冷静地接电话,也想着控制情绪别让梁西沉担心。
于是她没有走,就站在了门外。
没想到竟会意外地听到徐越州的那番话。
有眼泪掉下来,她偏过头,指腹慌乱地擦掉:“什么时候?”
怕他不愿说,她急忙解释,也是恳求:“不能说的你可以不说,把能说的告诉我,可以吗?”
徐越州张了张嘴。
半晌,他无奈地笑了笑,说:“其实我知道的,差不多就是你听到的那些。”
他斟酌着:“去年年底,他……重伤回国,心脏有子弹,腹部有刀伤也有枪伤,差点没能从手术台上下来,那台手术我是主刀医生。”
徐越州低笑了声:“那是我拿手术刀开始,做过的最危险最没有底的一台手术。我一度以为,他活不下来,你不知道那时他……”
怕吓到她,他到底没仔细明说当时梁西沉的具体情况。
他只说:“我就是在那台手术上,第一次模糊听到了岑雾这个名字。”他看向她,“我想,那时候他仅有的意识,是你。”
“应该是为了你,所以拼命想活下来。”
一股强烈的酸意骤然涌上岑雾鼻尖,瞬间,眼泪掉落。
“手术勉强成功,他成功挺过了最危险的四十八小时,但也昏迷了差不多一个月,等稳定醒来,是一月份。”
“那时他被转回到澜城,在二月初,他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办,偷偷地跑出了院,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至今提到这事徐越州都来气,脏话差点就骂出口,但瞥见岑雾不停掉眼泪的模样,一时噎在了喉咙口。
他愈发无措,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没事吧?”
岑雾的唇瓣几乎就要被咬出血。
二月初……
不就是他出现在伽寒寺和她重逢的时间?
他……为了来找她吗?
“然后呢?”她也不知自己究竟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勉强问出的这话。
徐越州挠挠头,叹了口气。
“然后就是除夕那晚,不对,准确地说是年初一凌晨,他终于回了医院,伤口裂开了,我给他重新处理,打了点滴第二天早上又跑了。”
“问他,只说有很重要的事。”
口袋里手机在振动,有人找他。
徐越州说了声马上到,想到什么又说:“我没猜错的话肯定是去见你了吧,那我想3月17那次也是,那会儿他手臂……”
见她茫然,眼泪掉得更汹涌了,他硬着头皮,莫名心虚地解释:“那次没事,就是一点点小刀伤,你别担心啊。”
顿了顿,他有意用轻松的语气开玩笑安慰:“梁西沉那人命大,阎王爷也抢不走他的命,他向来是自己说了算。”
“我还有事,先走了。”想了想,他把纸巾不管不顾地塞到了她手中。
天台有风吹来。
明明7月该是很热的风,偏偏岑雾觉得冷极了,好像浑身都在打颤。
重逢那天的种种在脑海里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