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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雾身体僵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指骨修长的手出现在视线中,抽走在她手里的试卷。而试卷的一角隐隐有了褶皱。
她抬头。
他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声音有些慵懒:“有草稿纸吗?
手心潮湿,睫毛扑闪了下,岑雾佯装冷静地低下头从书包里拿出几张草稿纸和圆珠笔递给他。
他接过,笔尖指了指她做错的一道大题:“这题。”
解题步骤被刷刷写下,字迹苍劲有力,又和他的人一样透着桀骜锋芒。接着,他讲解思路。
“懂了吗?”侧头,他问。
四目相接。
岑雾的手颇为心虚地捏着衣服,张了张嘴,最后无声地点头。
“做给我看。”草稿纸被推过来,他出了道类似的题给她。
岑雾硬着头皮接过有他体温的圆珠笔。
“再听一次。”他睨她一眼,又把纸笔抽了回去,淡淡开口。
第一次,岑雾体验到了什么叫羞愧难当,也体验到了什么叫喜欢的人随便一眼一句轻而易举就能将自己击溃。
不敢再胡思乱想,她专注听讲。
一旦认真,她发现他的解题思路比数学老师的还要简单清晰,瞬间就能让人明白继而举一反三。
她逐渐被他带入数学世界。
“好了,我们得回学校了,还有课,下回见啊。”等都讲完,时间也差不多了,谢汶率先起身。
虽是周六,但他们高三下午还要上课。
身旁的梁西沉也跟着站了起来,岑雾顺势抬头,借着这个机会不着痕迹偷偷地飞快看了他一眼。
窗外有阳光进来,正好笼住他的脸廓。
她看到他拿走了他的奶茶。
奶茶还是上次燕尾巷的牌子,但不再是招牌口味。
只有她的是。
再见到谢汶是周一放学。
她正要上车,谢汶突然跑来她面前,将一本笔记本塞她手上:“数学笔记,对你和周思源都有用。”
因为来不及,她只说了谢谢。
回到燕尾巷后,吃饭做作业练舞,等她想起笔记本时已是深夜。
她连忙从书包里拿出来。
翻开。
心跳倏地漏了拍,岑雾愣住。
梁西沉
2009
——上周见过的字迹毫无征兆地撞入视线。
好久。
她的眼睛一连眨了好几下,一颗心乱得厉害,指尖下意识地想要触碰又猛地收回蜷缩起来。
须臾,她重重舒了口气,找出谢汶的□□。
她的□□号还是周思源给她注册的,当时好友只有她和沈岸,后来多了谢汶。
深呼吸着,在几次反反复复的纠结后,她终于问出了口:【我看笔记本有梁西沉的名字,是他的?】
谢汶回得很快:【对,原本我想找我的笔记,发现找不到了,就问阿沉有没有,他说可能有,回去找了找找到了。】
岑雾的呼吸有些热,心跳很快:【谢谢。】
【客气什么,其实你和周思源的问题还好,加油啊,下次肯定能考得更好。】
【嗯。】
【对了,我最近竞赛班太忙抽不出时间,如果对笔记有问题可以找阿沉,他不用□□,这是他电话。】
岑雾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句话,下一秒,一串数字赫然跃入眼帘。
指尖微颤,她咬着唇:【好,谢谢。】
想了想,她又补充:【你也加油。】
【谢了啊。】
两人没多聊,谢汶的头像很快变成灰色。
岑雾端过一旁的玻璃杯想喝水,却忘了水是她练舞后刚倒的,滚烫的水冷不丁刺激到舌尖,她慌忙放下。
眼睛却始终直直地盯着那串数字。
她深吸了口气,拿出纸笔克制着有些发抖的手记下,随即又小心翼翼地保存到手机通讯录中。
输名字的时候,她犹豫了。
梁西沉这个名字迟迟不敢输入,哪怕手机除了自己其他人没可能碰到。
反反复复地输入又删除,最后,在脸蛋明显越来越热的情况下,她只输入了一个字母——
L。
无意识的,她翘了翘唇。
等保存好,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在这种事上磨蹭了十分钟,明明几秒钟就能结束的事。
她摸了下脸,好烫。
但很快,脸开始往更烫的方向发展,在她纠结地在短信页面不断地进入又退出,要不要发短信给他道谢。
终于鼓起勇气,短信内容几度编辑,最后却还是不满意地逐字删掉。
太晚了。
明天吧。她想。
视线不由自主地重新看向笔记本,指尖轻碰上他的名字,一眨不眨地看了片刻,岑雾忽然生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