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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岁,正适合少年组。
程音看着她从小练舞,比谁都清楚她在古典舞上的天分和灵气,她就是为古典舞而生的。
岑雾还保持着劈腿的基本功动作,两条腿直直地压着地面,纤薄的背部挺得笔直,没有动。
“雾雾……”
“程老师,”攥紧的手指松开,岑雾将她打断,“我不报名,也不参加。”
程音沉默。
“是外婆的原因吗?”她很着急,但还是放柔了声音,“老师可以帮忙劝……”
“是我不想跳了。”岑雾的眼睫一直低敛着,盯着地面久久不曾眨眼,室内的暗淡让她的神情无法被任何人窥见。
她说:“我不喜欢跳舞了。”
这通电话最后是岑雾提出的结束,她借口还要做作业就挂了。
可她的作业早就在假期第二天就做完。
她迟迟没有动,直到阁楼里越来越闷,她才挣扎着起身,没有和往常一样拉伸,换了衣服直接出门。
沿着燕尾巷不知走了几遍,十月初不再燥热的风没能吹散她糟糕的心情,最后,她随便在河岸边坐了下来。
低着头,她拿出手机,几次想拨通外婆的电话,都在最后一秒时停了下来,好不容易按下那串数字却被挂断。
于是,她没有再拨。
眼角余光里,有阳光洒落河面泛起粼粼波光,原本清澈的河水被染上夕阳独有的绚丽色彩。
她恍惚意识到原来已到了黄昏时分。
不知怎么,她突然就想到了那日夕阳下的梁西沉。
手握着手机,手指无意识地摩挲,她看了许久,最后打开手机摄像头想将这有光的景色拍下。
拍了张,镜头左转,想将河岸上的那一缕也拍入,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出现在镜头中。
她暂停,眼皮微掀。
下一秒,那张脸看清,她的呼吸滞住。
——梁西沉。
他携着光,在朝她走来。
梁西沉显然也看到了她,脚步暂停,目光往下落来在她脸上。
那目光有如实质,随着河边的风一起,将夕阳的光晕吹入她眼中,吹得她眼底莫名微微发烫。
她眨了下眼睛,意识到手机还举着,强装自然地拿下。事实上,她捏着手机的力道很大,指尖渐渐泛白。
他没有走,似乎又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让她的眼底更烫,甚至隐隐发酸。
手指力道无意识地加重,贝齿将唇侧咬了又咬,满腔纠结时,有风再吹来,竟吹得她突然咳嗽起来。
毫无预警。
她慌忙转头,努力想止住,不想却停不下来,甚至眼前还浮起了一层水雾。
“岑雾?”就在她恨不得想逃走之际,她听到了谢汶惊讶的声音。
她抬起一张咳得通红的脸。
“怎么了这是?”谢汶从另一个方向走来,皱眉快步走近,又瞥见站着的梁西沉,“你欺负她了?”
梁西沉撩起眼皮,视线在岑雾那张脸上停留:“没有。”
岑雾却觉得难堪。
“不是,咳嗽而已。”喉间干涩,她哑声解释。
“我知道,开玩笑的啊,”谢汶哈哈大笑了声,又盯着她问,“不过你的脸怎么回事?”
岑雾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谢汶指指她的侧脸:“很红。”
岑雾下意识地想伸手摸一摸,后知后觉想到什么,她收回手,手指悄然紧攥,声音很低:“过敏了。”
过敏是昨天的事,她心不在焉,一时不注意染到了过敏原,好在及时发现去了医院也配了药。
她本不在意。
可现在……
岑雾几乎是本能地偏过了脸,不想让梁西沉再看见。
“吃药了吗,严不严重?”谢汶关心。
岑雾掐了自己手心一把,摇摇头,努力用平静的声音回答:“吃了,不严重。”
不想让话题继续在她脸上,那会让她更想逃,于是她问:“你怎么在这?”
她说话的时候看着谢汶,有意不想让自己去偷看梁西沉。
谢汶噢了声:“我妈,想吃这边的虎皮凤爪,差使我来买,阿沉正好在附近,就让他陪我。”
想到什么,他抬抬下巴:“上次忘了介绍,他,梁西沉,我好兄弟,也是同班同学。阿沉,这是岑雾。”
忍住仍想躲的冲动,岑雾到底还是侧过头,顺着谢汶的介绍看向了梁西沉,终于能顺理成章正大光明地看他。
他的头发不再是短寸,稍长了些,但仍掩不住那股似乎是生在骨子里的桀骜。
即便在夕阳下,他的五官轮廓依然冷淡。
额前的碎发被吹起有些痒,岑雾忍住,努力地想挤出一抹微笑打招呼,然而话到了嘴边只有两字:“你好。”
生硬不自然,好像也冷冷的。
“你好。”漫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