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分卷阅读169

      壮阔瀑布立下的,碑上的铭文也是朝着那边的。
    桑萦来到悬崖边上,靠近石碑,看清了两块石碑上的碑文。
    这是两块墓碑。
    墓碑的主人,一是长寅,一是秦如意。
    她随手在墓碑边的碎石泥土间抚过,身后走过来的陈颐见她如此,微微一滞,而后轻声开口:
    “这两块石碑立下已经有十余年了,每年春日之后便野草丛生,根茎皆在土壤中,不是浮土。”
    “萦萦,我确实对你有过隐瞒,但此前只要是你想知道的事,我都从未曾用假话敷衍过你。”
    陈颐声线微微有些哑,语气也听着有些委屈。
    方才掌心触到紧实地面,桑萦便已是知道这石碑并非是他特意立下诓自己的,此时被他道破,她也不觉着有何窘迫。
    她看向陈颐,见他神色微黯,面色也不大好,心中反而奇异地轻松了些。
    原来也不是只她一人心里难受,倒也不算她错付真心。
    “这碑,是你为他们立下的?”
    她站起身,看着面前的两块墓碑,轻声问道。
    “不是我。”
    “这石碑是长寅亲自立下的,还有石碑上的碑文,皆是长寅亲手所书。”
    “……”
    桑萦转过头看向陈颐,声音很轻,语气也很平静。
    “碑文的字体与苍云山上的不一样。”
    言外之意,这石碑看着并不像是长寅亲手写的。
    陈颐同她目光对视,待看清她的神色,心中微微发涩。
    自浣溪山庄同他熟识,她看他时,都是眸光清清亮亮的,不仅眼神坦荡,连带着心中对他的情意也是坦荡的。
    她何曾用过此时这般的神情看过他。
    陈颐别开眼,低声道:
    “刻这两块碑文的时候,长寅重伤未愈,手上劲力不足,字迹不同是正常的。”
    桑萦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她再度望向这两块墓碑,想到方才打开山洞石台上的锦盒时看到的那些已然蒙尘的物件,轻声问他道:
    “他们是夫妻吗?”
    “心心相印,生死相随,虽未拜天地亲祖,却也是同夫妻一般无异了。”
    听到陈颐的这般评价,桑萦有些意外。
    她一直以为陈颐是对当世的三媒六聘之礼很认可的,毕竟他出身的皇家,向来最是讲求礼法的,却没想到长寅和秦如意这般,他似是也很认可。
    她看向他,转念间便想到,她对这人实则也没她心里想得那般了解。
    至少他是魔教的教主,便是一桩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事实。
    “长寅给他自己立墓碑?”桑萦敛眸问道。
    “当时秦如意已经死了,长寅将她葬在此处,立下这两块石碑后离开了,再回来时便也只剩下半条命在,他拒绝了褚融的医治,留下遗书后自绝。”
    大概魔教这位前教主的死,如他这般的魔教中人很是能感同身受,陈颐的语气听着也令人心里发沉。
    桑萦本不想再同他说这些已经过去了的事情,却蓦地被他递过来一封稍有些厚重的信。
    桑萦低头看了一眼,心中略有猜测,却并未伸手接过,她避开陈颐的目光。
    “我不想看。”
    陈颐也没勉强她,自顾自将那封信展开,句读分明地为她读出来。
    正如她所想,这是一封绝笔信。
    信中将二十多个门户足近百人围攻魔教之事一笔带过,只说当时秦如意为他挡了一道致命伤而身逝,他也已将当日动过手的人尽数杀了。
    信末提到,若有后来者愿继暹圣教教主之位,烦请将他的尸骨同秦如意葬在一处。
    绝笔信之后的文字,是长寅手书的武学心得。
    陈颐低沉的声音将这些早已被埋进地下的过往一一陈述出来,读罢,他将信折起,拿在手中。
    “萦萦,暹圣教此前在长寅手中虽是正邪莫辨,可也并非如你想的那般将做尽恶事,同当今五岳剑派、浣溪山庄这些门户做的事相比,实是算不得什么。”
    “我确是暹圣教的第二任教主,但我也从未下过诸如灭门这般的命令。”
    说话间,陈颐朝桑萦的方向走近了些。
    “便是判刑也还要将案情审问清楚,萦萦,你我之间更要把事情说明白。”
    自今日见面之后,许是知晓桑萦不会任他如以往那般亲近,陈颐自始至终都同她离得不远不近,甚至几次想牵她都没直接碰她的手。
    也只这会,他朝她走近的时候,桑萦清晰看出他平和面容下暗藏的不平静。
    他的眸光幽深,如同腊月寒潭般冷沉,将他心底强行按捺着的强势一点点展露在她眼前。
    听着他的话,桑萦目光投向悬崖下的翻涌云层,轻声开口:
    “嗯,那你说吧。”
    “就从师父的那根剑穗说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