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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6

      道,此时站在她身前的自己,尚有许多难以言道的事情,或许此生都再难对她开口。
    陈颐面色愈发苍白,手也缓缓攥紧,恍惚间竟觉着,那种深入四肢百骸的钝痛似是又要卷土重来。
    他转过头,避开桑萦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低声问她:“有何不一样?”
    桑萦眨眨眼,踮起脚,在他颊边轻轻贴了下,眸光清亮,带着些少女的欢欣,“就是不一样。”
    她唇瓣碰到他脸颊时的温软触感,陈颐此生都不会忘记。
    *
    大理寺监牢。
    桑萦将昏迷的守卫推到一旁,径直走向深处。
    她并没有瞧见陆临远,却在地牢最里面,寻见了正躺在草席上的陆冲。
    她将遮面的黑纱揭下,“陆掌门。”
    里面的人闻声看向她这边,认出是她,却没什么反应。
    “桑萦姑娘,你还真来了,你不去找你师父,来这污秽地方做什么?”陆冲冷笑着道。
    “陆掌门,淮山派的人,都是你杀的,对吗?”桑萦静静地问。
    她知道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人也已经死透了,再如何追究,也都是无用功。
    可那个四岁男童的小身子,对她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便是已经过去这么久,都没办法忘记。
    如今江湖中只会说衡山剑、寿山剑这些单独的门户,连五岳剑的名号都很少会提及了,更遑论淮山剑这个如今已经灭门的门户了。
    “桑萦姑娘,你说是,便是,你说不是,那便不是。”
    陆冲瞥她一眼,怪笑一声,“你又不是皇帝老儿,你问我什么,我便要说什么。”
    “陆冲,你自己如今被困在这地牢中,衡山剑灭门在即,你竟然还有心思同我在这做口舌之争?”桑萦笑道。
    “嘿,儿孙自有儿孙福,真要是活到头了,我操心也没用,你瞧,你费尽心思,想找你那师父的踪迹,遍寻天下不见,操这闲心有什么用?倒不如自在一日是一日。”陆冲讥讽她。
    他说得话正扎在桑萦心里,她反手一掌拍去,便是隔着铁栏,消解了些力道,却也是在狱中关了月余,又反复受刑讯的陆冲受不住的。
    掌劲击在他身上,刹时便呕出一口血来。
    陆冲眸中杀意和怒气交织,“桑萦姑娘,你莫不是想在这杀了老夫?”
    桑萦一掌打出去的时候便后了悔。
    她只是想激怒陆冲,并非是来要他的命的。
    若是在这将他杀了,一是来日死无对证,二也会给陈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陆冲,我师父的剑穗呢?”她盯着陆冲的眼睛,一瞬不错地问道。
    “什么?”陆冲似是没听清楚。
    “我师父佩剑的剑穗,你留着又没有用,交给我,到时候我保你和陆临远二人性命。”她缓声道。
    “什么剑穗不剑穗的,桑萦姑娘,你如今才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竟还有心思大半夜地跑来消遣老夫?”
    陆冲怪声笑道,瞧着桑萦的神色阴冷又愤恨,“可笑那林惊风,就教出这么个小丫头片子,我瞧他同老夫也差不多……”
    他话未说完,桑萦沉着脸又是一掌,见他受了两掌,消停下来了,冷眼瞧他神情,心中却也有些疑虑未解。
    她还想再去寻宋成文,可眼看那被她击昏的侍卫稍有苏醒的迹象,便知时间来不及了,若是再不走,待会被她引走的其他侍卫回来,便要麻烦许多。
    桑萦瞥了陆冲一眼,将黑纱覆面,朝外飞掠而出。
    待回了客栈,她将夜行衣换了收好,坐到床上,便想着方才见到陆冲时,他的态度。
    他的杀意、恨意都是十分明显的,丝毫不似作伪。
    当她提到师父佩剑上的剑穗,陆冲面上一霎而过的疑惑也是格外的真实。
    他似乎当真不知道有这么一件东西。
    那么当日,陈颐拿给她辨认的剑穗,是审问谁得来的?
    宋成文?或是陆临远?
    又或者,都不是。
    桑萦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封口火漆已开,她从中拿出信纸,展开后盯着最后那段的发愣。
    信是师兄岑行玉写来的,昨日陈颐刚走不久,她便收到了这封信,本来昨日便要去寻陆冲,因为这封信便耽搁了。
    信中只说他月底会到京城同他汇合,让她在这期间要小心行事。
    旁的都不重要,只最后一段,他说他在苍云剑派的地界,瞧见了那位同他交手的苍溪。
    当日在浣溪山庄过招,苍溪也收了不轻的内伤,他没回远在西南的魔教,却往东南边的苍云剑派去了,而苍云剑派试剑大会近期便要开始。
    苍云剑派可能同皇室有些关系,这说法并不算无端揣度,而苍溪如今又在那边,师兄点到即止,只说让她在京中多加小心。
    桑萦指尖在信上轻轻划过,信上的字迹端正厚重,她碰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