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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妍书的四表姐朝上座的二表哥努了努嘴,往下头一指:“二哥,你压中题了,不去试试吗?”
二表哥笑着摇头:“不急。”转头朝秦妍书道,“六妹妹要是有兴趣,可写下来让人递送下去。”
在凌氏这边排辈,秦妍书在她这辈人排行第六。
秦妍书笑着点点头。
适才说话的四表姐打趣道:“妹妹别客气,我们就指着你挫挫二哥的傲气呢,省得他一天天的鼻孔朝天的样儿。”
二表哥无奈:“四妹可别乱说,回头爹得治我一个狂妄自大的罪名,我要是被罚抄书,你也跑不了。”
秦妍书的四表姐吐了吐舌头:“当我没说过。”
秦妍书莞尔,正想说话,楼下大堂就有一年轻人站出来,他们忙望过去。
“不才高州易元泽,抛砖引玉,先来一首。”那年轻人朝众人拱拱手,将桌上刚刚书写下来的笔墨揭下来,开始高声吟诵,“苦热中夜起,登楼独褰衣。山泽凝暑气,星汉湛光辉……(注1)”
“好!”
“不错。”
那名年轻人面带喜色,朝诸人拱了拱手,将手上诗墨交给书斋里的书僮,由书僮呈到那张丈许长的案桌上。
有人开了头,其他人纷纷踊跃下场。
秦妍书看的津津有味,眼也不眨地盯着下面。半晌转回来,恰好看到二表哥收笔。
她定睛望去,禁不住跟着念了起来:“清风无力屠得热,落日着翅飞上山……(注2)”完了她钦佩不已,“二表哥好文采。”
凌二表哥轻笑:“不过是堆砌辞藻,倒让你看笑话了。”
秦妍书将诗句细细咀嚼了遍,摇头:“实在意韵深远,表哥谦虚了。”
凌四表姐插话:“你别搭理他,他分明自得的很,就是惯爱装样儿。”
凌二表哥无奈:“话儿尽给你说完了。”
其余几人都笑了。
秦妍书也笑,笑完不知怎的,想到了在农庄那几天亲见的农人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模样。她顿了顿,细声问道:“我可否也写上一首?”
二表哥挑眉:“当然。”伸手,“请。”
旁边的五表姐已经快手捏起毛笔递给她,四表姐笑眯眯地帮她铺开宣纸。
她忙道了声谢,蘸墨,提笔挥毫。
诗未写完,沉默的凌家三表哥就先赞了句:“六妹妹的字儿真不错。”他善书,所以一眼看出秦妍书这手字很有几分功底。
凌二表哥点头:“诗更不错。”完了摇头晃脑,“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注3)。好!想必这是要上墙了。”
上墙是通州文画赛事的一个规矩。参选诗作画作会交给场中裁判点评,获得裁判好评者,可以张贴到赛场各处,供游人赏阅,直至下一场赛事开启才会更换下来。
寒窗苦读多年,谁不想自己的才华得旁人赞同呢。也正是这种规矩,让通州各种文赛名扬天下。
受到两位表哥表扬,秦妍书腼腆地朝他们笑笑,稳稳将诗句写完,最后迟疑一瞬,落款写了个“秦三”。
凌三招来书僮,将秦妍书俩人的笔墨揭起递给他,由他送下裁判席。完了他眼带赞赏看向秦妍书:“听闻六妹妹少有出门时候,想不到竟这般观察入微,且字里行间尽是悯惜之意,可见六妹妹心善。”
旁边两位表妹也连连点头。
秦妍书腼腆:“前阵子去庄子住了段时日,有感而发罢了。”
凌二摸摸下巴:“这约莫就是爹所说的,设身处地、感同身受?看来我是不是得找个机会去庄子里住住,下下田什么的?”
凌四表姐啐了他一口:“得了吧,你这书生力气,下地不得给人帮倒忙的。”
凌二登时哑口,几人哄笑。
说笑几句,底下裁判就开始翻看诗句,遇到好诗必定吟诵一番,再轮番做出点评,并让人将其分别贴在周围廊柱、板墙上。
不出凌二所料,秦妍书的诗作也上墙了。
秦妍书微有些窘,又有几分欢喜。因这一回,余下诗题她再不肯下笔,生怕太过高调抢了表哥表姐风头,也怕出什么意外。
待诗赛完毕,几人等人潮略微散去,将书斋里的诗作好好欣赏了一番才意犹未尽地归家去。
接下来的日子,秦妍书开始跟着表姐表妹们的作息起卧。早起练字,巳时学史,未时学琴,申时学画,中间空当下几盘棋,偶尔告假出去参加各种赛会,日子充实又闲适。闲适得她浑然忘了父母所说的,她这次前来通州,是为了相看人家……
直至某日早起请安,听见外祖母乐呵呵地跟她说:“妍书丫头今年十五了呀,待你选秀后就能嫁人了呢。”
秦妍书不甚在意,以为只是老人家随意感慨:“大表姐二表姐嫁人的时候都是十七八岁,妍书还小呢。”
“不早了不早了。”凌家老夫人摆摆手,“你大表姐二表姐像你这般大的时候,可写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