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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明月同萧云霁对视一眼。两人翻找了一遍其他绑匪的衣襟,内衬中竟都绣着代表军队的“荣”字。
    “军营里的将士,为什么会出来做流寇?”
    裴明月百思不得其解。
    萧云霁亦蹙着眉:“军队是定国之本。沈擎登基伊始,便有士兵装作流寇作祟。只怕这天下还要再起祸乱。”
    好日子刚没过几天呢。裴明月顿时忐忑起来,结结巴巴地道:“那,那咱们该怎么办?”
    “眼下时局还不清楚。扬州山高路远,尚且如此。”
    萧云霁垂眸,神色隐隐变得凝重。
    “眼下京中,必然已出了大乱子。”
    *
    窦豆已被武总管带回窦宅。所幸的是没受什么伤,只是受了些惊吓,好好休息一阵子便好了。
    事情既已了,窦宅便派车送二人回了园子。一路上二人无话,直至走到凉亭前,萧云霁才突然止了脚步。
    “怎么了?”
    裴明月不解地转过头。见他帷帽上全是血,瞧着怪吓人的,便伸手给他摘了下来。
    她这才瞧清他的脸。脸色竟这样苍白,唇角也晕着些血迹。裴明月只恐他要旧伤复发,心里头一时紧张起来:“殿下,您吐血了?”
    萧云霁倒是神色淡淡,很平静地道:“杀人时所溅。”
    裴明月不尽信,刚要再问。萧云霁却略略皱起眉,低声道:“我有些累,陪我在这里坐一会儿。”
    他瞧着当真是有些疲惫了。裴明月不好再多说,便挽着他走到凉亭里,并肩坐了下来。
    月上树梢,薄纱似的光亮柔和地将两人笼罩。裴明月抬头望着月亮,脑海里不停地回想今日发生之事,越想越觉得蹊跷。
    萧云霁惯常身子不好,只要催动内力,是必然要旧伤复发,痛苦好一阵子的。最近再见他动武,却未再有之前的痛苦之色。
    难道他真是好了?
    可若真是好了,身上应该长些肉才对,不应该如此清瘦的。
    裴明月百思不得其解,刚要转头问他。却只觉肩上一沉,萧云霁竟闭着眼睛,靠在了她的肩头。
    他睡着了。
    他鲜少有这样没防备的时候。裴明月顿时屏住呼吸,僵着身子动也不敢动,生怕把他惊醒。
    萧云霁却睡得很沉。长睫却微微颤动。修长的手放在膝盖上,手背上疤痕交错,染着未洗净的血。
    裴明月垂眸,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半晌,她神使鬼差地伸出手,轻轻覆在他满目疮痍的手背。掌心触到他那些凸起的疤痕,仿佛里头翻铰着刀枪剑戟的铮鸣。
    每一道,都是一场生死劫。
    她想不出他的过去受过怎样的苦。那些辗转于漠北和皇城的日子里,被怎样恶劣地磋磨过心志,怎样遍体鳞伤地涉过朝野与沙场噬人骨肉的血河,才变成了今日的他。
    他应当是冷情冷血,如同她与他最初相识的那样。
    除了他自己,他不该为了任何人涉险。那是他长年累月置身于危险之中,修炼出的警觉与自保。
    可萧云霁仍屡次出手相救,哪怕置这副病弱之身于水火,也会救她于危难之中。
    裴明月心头一紧。突然惶恐地意识到自己深埋在心底的,那个无比隐秘的心思。
    那是痴心妄想,不自量力。她曾一次次将这不安分的心思按入晦暗的尘埃,却又一次次在与他靠近的悸动中而挣脱出来,直至无所遁形。
    是了。
    她喜欢他。
    作者有话要说:
    加油!
    赶紧给我甜起来啊!!!!!!!冲!
    第46章 画
    官府并未追查流寇之事。
    自那日后。扬州看似归于平静,但城中确然有越来越多流寇出现,百姓们已不似从前般行动自在,一入夜便门窗紧闭,街上半个影子也没有。
    往日繁华的扬州夜市,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落寞了。
    但日子还是要过。宝吃铺子照旧营业,只是出于人身考虑,收摊时间也提前到天黑之前了。
    这几日准备的食物都是仙豆糕。裴明月特地打了麻薯,包在仙豆糕里头,算是添点亮色。
    她也想做些别的吃食。只是这一月来,流寇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城门流窜打劫,菜也不好买,便只能做些这等不用现做现卖,保存时间长的小吃。
    虽说菜单变得千篇一律,毕竟手艺过硬,生意还算过得去。但流寇搅得民心不安,购买欲望便也大不如前了。
    客人变少,裴明月便不再忙得连轴转,反倒有些空虚起来。整日里便无聊地支着头,倚着窗棂,望着外头的宝带河出神。
    已是阳春三月。水鸭惬意地浮在粼粼的河面,绿柳枝条长长地撩动起细密涟漪,船夫支着乌船,浆上拴着簇新的红带子,边摇橹边唱着不知名的扬州小调。
    春风拂面,万物生动,令人见之生喜。
    若是没有流寇作乱,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正瞧得出神。裴明月忽而皱起了眉,隐约觉得有人在看她。她打眼瞧过去,瞧见个生得很白净的公子,正站在不远处的柳下瞧着她。
    乍然对上她的眼神。白净公子很是不自在地退了两步,目光羞涩地躲闪开来。
    裴明月只当他是要买仙豆糕。便冲他招了招手,笑着喊道:“公子,来买仙豆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