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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萤跟他认识也快两个月,两人既是同桌又是朋友,她虽然和班里其他同学很少交流,但和陈时礼之间说的话却逐渐多起来。
闻言,她轻声细语:“我以为你今晚不来上晚自习。”
“才放了两天的月假,你就这么想我啊?”
少年逗她,眼底却藏着恶意与嘲讽。
“我……”许萤本就不善言辞,这会更是说不出能够解释的话。
“知道我今晚为什么会在这吗?”
许萤摇头。
陈时礼冲她勾了勾手指,少女抿着唇,乖乖凑过去。
耳畔传来温热的气息,独属他清润的嗓音萦绕着:“我是来给你补习的。”
晚自习,在其他同学赶作业的时候,最后一排靠窗的角落,陈时礼拿着笔替许萤温补高中知识。
坐班老师在讲台上玩手机,只要班里的同学别太过分,他都视而不见。
陈时礼支着下颚看许萤低头分析物理,从最开始讲七八遍到现在五六遍,对于她的蠢,他俨然已经习惯。
最后一节晚自习,班主任来了,坐班老师暂时离开。
郑丽娟关闭悬挂在讲台上的扩音器,就清着嗓子说:“同学们,还有四天年级就要举行期中考试,这几天你们好好复习,知道吗?”
“希望大家好好考试,争取拿下好成绩,等成绩出来,咱们还要调座位。”
班主任的话让许萤心里有些紧张,陈时礼瞧她,“怎么了?”
“要按成绩分座位了……”她说这话的时候眼底闪过失落,下意识捏紧手中的笔,一股无力且浓浓的自卑涌现。
许萤知道陈时礼的成绩很好,可她现在比不得以前,也不如曾经聪明,如……如果再给她一年时间,她一定会把成绩提上去,一定会的。
陈时礼从不把这些放在心上,他摸了摸许萤的脑袋,意味深长的笑问:“你想挨着我坐?”
许萤低着头,齐耳发遮住她大半面容,眼镜下的那双眼睛微垂,“嗯。”
“成啊。”少年摸着她脑袋的掌心下移,轻轻捏着她的后颈皮,他微微用力,迫使许萤抬头。
她的模样看起来又呆又听话,陈时礼就着这样的姿势说:“那你下次想坐哪个位置,我去撬了,然后等你去坐。”
“不……不用了,就这里也挺好的。”许萤不喜欢四周都是人,那种感觉像是被暴露在众目睽睽下,很难受。
“为什么?”离杂物间进不说,夏天全是垃圾的臭味,背后还有一桌子杂七杂八的东西。
许萤努力忽视后颈皮上那只手,她搁在膝上的手指捏着校裤,揪出一点褶皱。
她轻轻说:“我恋旧。”
其实这个位置对她而言意义非凡。
她是在这遇到陈时礼的。
闻言,陈时礼笑了,“小同桌挺土啊。”他凑近,故意在她耳边说着撩人的话,“但土得可爱。”
*
南城七中的期中考试堪比期末,纪律森严不说,这个时候学校的屏蔽器也会开启,用来阻隔电子设备的信号。
每间考场配有两个监考老师,外面走廊上,巡考老师来回巡视,除此之外,监控室的人也时刻守着每间考场,谨防有人作弊。
许萤成绩不好,每次大考都倒数,陈时礼这学期才转到七中,这里没有他的成绩记录,于是他俩被分到同一间考场。
为期两天的考试在高压中结束,考完最后一场英语,全校各年级爆发出解放的欢呼。
下午五点半,陆陆续续有人吃完饭回教室,五班的班委得到班主任的许可,用多媒体投屏放了部恐怖电影。
全班都在看电影,教室里的灯关了,黑漆漆一片,许萤戴着眼镜,惊悚恐怖的画面清晰展现,吓得她时不时一哆嗦。
陈时礼觉得她的反应很逗,在某次响起瘆人的音乐时,他恶劣地去吓许萤,直接把人吓蒙了。
大考期间是没有作业的,晚自习在轻松的氛围中度过,晚上最后一节课,班主任来了临时突击,检查五班的纪律。
她坐在椅子上,见大家都等着放学,心情开始躁动,于是说了点其他的话题:“同学们,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元旦了,根据咱们学校的传统,元旦晚会每班都需要派人去文艺表演,很不幸,老师运气不好,替你们抽到单人独唱,你们内部协调一下,看看派谁代表我们班去参加。”
郑丽娟的话让所有人都开始窃窃私语,教室里的声音尚可,不会吸引外面巡视楼层的老师。
像文艺汇演这种东西,集体出动最好了,单人上台,谁敢啊?
这事一直讨论到放学都没有结果,郑丽娟说:“班长明天把人确定下来,就这样吧,同学们回家路上小心,注意车辆。”
许萤和陈时礼说了再见后,背着书包去南门,在楼道交汇处遇到从一班教室出来的许鹿。
学校分班按成绩排,许鹿虽然打架斗殴抽烟一样不少,但他的成绩却是稳稳当当,一直都在年级前十。
许鹿今天可能心情不好,眉目笼罩阴郁,但他只是冷冷扫了眼许萤,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对她骂骂咧咧。
姐弟俩坐车回家,许萤抱着书包,缩在角落沉默寡言。
许鹿头枕着车椅,路边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透过车窗,光线在晦暗中切割,把他的面容遮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