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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前夫失忆了 第34节

      两人守了沈清月许久,后来栀素哭累了,附在沈清月的旁边睡着了。
    薛崇枫一直坐着,腿疼得厉害,便去门口外面,向医馆的人要了两个长凳拼在一起,躺在上面凑合着过了下半夜。
    沈清月自噩梦中醒来,梦里是那人遏住自己的脖子,满脸腾腾杀气,她挣脱不了,脸涨得通红,最后是栀素喊醒了自己。
    “小姐,小姐……”栀素见她终于睁开了眼睛,握着她的手大哭,“小姐你别吓我,都是我不好……”
    “栀素,”沈清月喉间火辣辣的疼,说话的声音也嘶哑些,“我没死?”
    “没有,小姐没有死,小姐长命百岁,小姐永远都不会死……”栀素慌得说话都错乱起来。
    沈清月回想自己昨天晚上经历的一切,记忆停留在她被人掐住脖子的时候,后来的事情便有些记不得了,只朦朦胧胧地想起一个人,似乎是李君屹,又似乎是自己的幻觉……
    “是谁救了我?”沈清月问。
    栀素抽噎答道:“是李郎君和胡大哥他们,听说胡大哥已经将那两人捉住了,李郎君回去审了……”
    “李君屹么?”昨晚那段模糊的记忆在沈清月的脑海中渐渐清晰起来,她约莫记起来了一些,自己确实看到了他,她似乎,还在他的怀里喊疼……
    沈清月有些羞赧:生死边际,想来他也不会往心里去吧。
    “小姐,薛公子也在这里,”栀素说道,“他昨晚摔折了腿,在这里守了你许久……”
    沈清月心中一紧:“他的腿怎么摔折的?”
    “说是小姐被掳走的时候,他急着跳窗去追,结果摔折了腿……”
    “他肩上的伤还未好,又为我摔折了腿,”沈清月心中着急,便要撑着手臂从床上坐起来,“我去瞧瞧他……”
    栀素担心她的伤:“小姐别急,你自个儿还伤着呢,就别起身了,我去叫薛公子进来。”
    沈清月仍是咬着牙起了身:“没事,我还能走。”
    栀素只好搀扶起她来:“那我扶小姐过去。”
    两人打开房门,却不见薛崇枫的影子。
    栀素指着门口两张拼在一起的长凳,说道:“昨晚薛公子就是在这里歇下的。”
    沈清月隐隐听到了薛崇枫的声音,似乎是从医馆大堂前的院子里传来的。
    “走,咱们去院子里瞧瞧。”
    栀素扶着沈清月慢慢地往大堂门口走去,还未踏出大堂门槛,沈清月忽然示意栀素停下,而后两人挪步走到大堂门后,听到了薛崇枫正在与薛夫人说话。
    “为娘早就跟你说过,你和沈姑娘不般配,不愿你和她在一起,你瞧你,这才几日,便伤胳膊断腿的,若再执迷不悟下去,怕是你小命都得搭进去……”
    “娘,沈姑娘最近是遇到了些麻烦,但是昨晚已经将那些人捉住了,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以后的事情哪里说得准?我们不过是寻常的生意人家,她父亲是高官,本就门不当户对,你硬是贴上去,也不见得最后能成。还不如现在放弃,为娘给你找个合适的姑娘,你们成了亲,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薛夫人语重心长道,“你父亲走得早,为娘只有你和羽儿两个孩子,羽儿还小,你若是再出什么事,可叫为娘怎么活?”
    “娘,”薛崇枫无奈道,“以后真的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你不是也很喜欢沈姑娘吗,她又是你旧友的女儿,做你儿媳不是挺好的吗?”
    “我喜欢她归喜欢她,可你是我儿子,我更在意你的生命安危。”薛夫人的语气严厉了起来,“听娘的话,你现在立即回家养伤,以后都不要再见她了。”
    “娘……”
    薛夫人不容他拒绝,立即叫来家中小厮:“你们几个,把大少爷抬到马车上去!”
    第39章 .心跳·?
    薛夫人让人将薛崇枫强行带走,而后走进医馆大堂,想去看看沈清月。
    才一进大堂,便看到了躲在门后的沈清月。
    顿时两人都有些尴尬。
    沈清月尴尬的是,自己不小心偷听了他们母子二人的对话,薛夫人尴尬的是,她方才说的那些棒打鸳鸯的话。
    凝固的气氛之后,薛夫人神情微窘,说道:“清月,我方才说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
    沈清月颔首道歉:“对不起,薛夫人,我不是故意偷听你和薛公子说话的。”
    那便是都听到了。
    薛夫人登时羞惭起来:“我方才说的那些话,你千万不要介意,我不是说你不好,我是觉得我家枫儿他配不上你……”
    “薛夫人言重了,薛公子爽朗大方,勇敢善良,没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夫人不可将薛公子看轻了……”
    薛夫人听到这话,以为沈清月已经看上了薛崇枫,霎时面色乍白,又听见沈清月继续说道:“只是薛公子因为我几次三番受伤,我心里着实过意不去。眼下我处境微妙,尚未找到害我之人是谁,不敢保证以后还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薛公子在家安心养伤也好,免得再受我连累……”
    听到沈清月理解自己的苦心,薛夫人的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
    先前薛崇枫因为沈清月而肩膀受伤之时,薛夫人也曾在心里怪罪过她,只是见她为儿子的伤忙碌寻医,便也不好说出来。今日一早又得知儿子伤了腿,心里着急,才会将薛崇枫强行带回去,又说了些不算好听的话。
    可其实薛夫人心里也明白,谁也不愿意遭遇这样的事情,自己儿子虽是因为她受了伤,可也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可若是让儿子继续与她在一起,薛夫人又实在无法安心。如今瞧见沈清月满身的伤,薛夫人到底也是心疼不已:“你这样好的一个姑娘,也不知是谁这么狠心,竟如此伤害你,你自己日后也要多注意安全……”
    “我知道,多谢薛夫人关心。”
    薛夫人没有在医馆待太久便回去,毕竟薛崇枫被她强行送回家中,想必要闹些脾气,她还要回家安抚一番。
    沈清月与薛夫人之间说的话,栀素在一旁全听到了。
    她见沈清月如此干脆的放弃了薛崇枫,很是替沈清月惋惜:“小姐,薛公子那么好的人,你真的从未喜欢过他吗?”
    沈清月怔怔望着医馆外面,半响,才呢喃了一句:“薛公子他确实很好的,所以我不想他再因我受伤了……”
    ***
    李君屹将那个杀手带回府衙之后,整个后半夜都用来审讯,用了些刑,然而对方依旧什么都不肯说。
    天亮之时,李君屹还惦念着医馆的沈清月,便暂将审讯的事情交给手下之人,简单洗漱之后,换了身衣服便去了医馆。
    沈清月早上又去看了大夫,经过一番诊治后,大夫给她开了些药,告诉她可以回家休养。因为身上细小的伤口很多,所以要注意不能碰水。
    她准备离开医馆的时候,李君屹刚好赶过来。
    “你要回山庄么?”李君屹问她。
    他眉宇间一如既往的平淡,可语气中却透出了关心之意。
    “是。”得知昨晚是他救下了自己,沈清月对他也没有以前那般排斥了,“昨天晚上,多谢你救了我。”
    “还是晚了一些,让你受了这样的伤害。”
    “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上天的眷顾了。”
    “我送你回山庄。”
    “不必麻烦你的……”
    “有话对你说。”
    “……好。”
    李君屹因着膝盖处的伤,方才是乘马车过来的。
    沈清月让栀素去了李君屹的马车,自己与李君屹共乘一辆马车,方便在回去的路上说话。
    “昨天晚上那两个杀手都被捉住了,不过只有一个活了下来,我审讯了许久,那杀手尚还未交待什么,你可有什么线索?”李君屹问她。
    沈清月想到昨天晚上她问过杀手的来历:“他们其中一个人说,是我在京城得罪了人,是京城里的人派他们来的……”
    “你在京城得罪了什么人?”
    沈清月迷茫道:“我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我随父亲进京后不久就嫁给了你,三年来在太尉府深居简出,你该知道我不会有机会得罪旁人……”
    “许是你父亲或弟弟得罪了什么人,迁怒到你身上?”
    沈清月却觉得不像:“我父亲在官场上一直谨小慎微,慎终如始,弟弟这些年埋头苦头,甚少出门,他们应该都不会与人结怨……”
    李君屹倏忽想到昨天晚上,苏御半是猜测半是玩笑的问他,觉不觉得这件事是嘉和做的?
    若是沈清月在京城并未得罪什么人的话,那么京城中唯一针对她的,便只有嘉和了。
    毕竟当初沈清月离开京城,是出自嘉和的意愿,是太后授意母亲逼沈清月离开的。
    可是嘉和已经让沈清月离开了京城,还会做这种赶尽杀绝的事情吗?
    嘉和会是那样的人吗?
    李君屹心里总是不愿意相信的。
    “我会在继续审问那个杀手,希望能找出幕后主使之人。”李君屹眼下也只能这样说。
    “那便麻烦你了。”沈清月十分礼貌的感谢了他,带着几分疏离和拘束。毕竟两人已经和离,她很难用平常心去对待他,更加不适应与他共同待在这方车厢里,明明平日里很宽敞的车厢,这会儿却显得格外逼仄起来。
    两人不说话的时候,空气更显得凝固。
    还好李君屹很快打破了这份沉默:“原本我想劝你回京城的,如今看来,京城既有人针对你,你不回去也罢。”
    “我暂时也没有要回京城的打算……”沈清月如实道。
    “是因为那位姓薛的公子吗?”
    “嗯?”沈清月抬眸看了他一眼,有些奇怪他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李君屹也在自己脱口而出那句话的瞬间,觉得诧异而窘迫:他怎的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呢?
    沈清月最终还是回答了他:“不是,我在青川还有事情要做。”
    李君屹默默舒了一口气:“你要做什么事,可需要我帮忙?”
    “我似乎还有一个哥哥,我想找到他。”
    “他叫什么名字,我可以帮你找,我现在任凌州通判,找起人来总能行些方便。”李君屹说。
    “你现在是凌州通判?”沈清月有些惊讶,“你不是一直在大理寺当值吗?怎么会来凌州做通判?”
    “我想在外面历练一番,陛下便恩准我来凌州了。”
    “可你不是……”可他不是与嘉和公主在一起了吗?他为何会一个人跑来凌州做官。
    “不是什么?”李君屹还在等她问下去。
    他以前鲜少有这样的耐心同她说话,不知为何今日一直在追问她。
    沈清月暗暗在袖中蜷了蜷手指,终究还是将方才没有问完的问题说了出来:“你不是与嘉和公主在一起了么?怎么抛下她独自一人来凌州?”
    “我没有与嘉和在一起,”他似乎一直在期待她问出这个问题,并很快给与了她答案,“我拒绝了太后的赐婚,在一些事情没有弄明白之前,我不能贸然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