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7
爸爸”!
只见老爸躺在床上,口眼歪邪,嘴角流着涎水。说话啰嗦的听不清楚。
手脚不能动弹,老爸一见女儿,像个孩子见到了久别的亲人,斜张着大嘴,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云秀一下子泪就下来了,她赶紧用盆打了热水,一边哄孩子似的安慰老爸,一边试试水温慢慢地给老爸擦洗。
云秀把一块成人尿不湿从老爸身上撒下来,又帮老爸洗了下身,她顾不得嫌弃,从旁边又拿了块新的尿不湿换上。又赶紧把脏湿臭的尿不湿放到垃圾袋里。
云秀搬不动老爸,去对门叫哥哥嫂子。敲了半天门,没人。她只好打电话给哥哥。
好一会儿,哥哥才接电话。
“你在哪”?云秀生气地问。
“我在回家的路上”。
“你去干嘛了”?
“我这不去机场接你嫂子了吗,她旅游刚刚回来”。去了哪里?爸谁管”?
哥哥高兴地说“去了新马泰。咱爸挺好的,你放心吧”。
啪,电话挂了。
云秀忍住气,叫了隔壁认识的邻居大哥和他儿子,才帮忙给老爸穿衣搬到轮椅上。
谢过邻居爷俩,云秀给老爸做了鸡蛋汤,拿包子喂给老爸吃。
老爸好像饿坏了,云秀说您老慢点吃,没人和您老抢。
云秀给老爸又喝了汤,安顿好老爸,她开始洗床单、洗被子,擦洗打扫,一切收拾妥当,大哥和大嫂回来了。
大嫂回对门自己家放行李说,“哎呀,老妹呀,辛苦你了”。
“我这儿看老爸挺好的,就让你哥看着,我也不方便照看,就忙里偷闲地和几个姐妹出去了几天”。大嫂干笑着对云秀说。
“出去几天?没有十一、二天回得来吗”?云秀生气地怼了嫂子几句。
云秀转过头来问大哥,“爸什么时候这样的”'?
哥哥说胙天就突然地这样了。
哥哥接着说“我一看这不是人们说的半身不逐吗?我这让小区门诊的大夫看看,人家给量了血压,多少高一点,人家建议去大医院检查”。
“我想着等你嫂子回来一起带他去大医院看看”。
看着两口子一唱一和地,说着人话,却干着睁眼说瞎话的把戏,云秀生气地回了老爸的房间。
当云秀去推在阳台的轮椅上晒太阳的老爸时,才发现,老爸歪着头,嘴角流着涎水,已经没有了知觉。
再听没有了气息,脉博也停止了跳动。
老爸、爸爸!哇!爸呀!云秀的哭声和喊叫惊动了哥哥嫂子,惊动了邻里亲朋。
老爸就这样,和云秀永别了。老爸走时与母亲相差百天。
料理完老爸的后事,嫂子跟云秀说,把老爸的房本给她,她要过户到云秀侄子的名下。
云秀没有理她。
等老爸过了百天,爸和妈的骨灰都平安地入了土,云秀收拾了老爸和母亲生前用过的一些东西、和衣物,该扔的当废品都送了出去。
又让做家政的把房子重新收拾粉刷了一下,云秀把二老的照片挂在二老住过的卧室墙上的正中,亦如他们活着。
做完这一切,云秀换了指纹锁,隔个一月二十天的,她就回娘家一次,她也会住上一宿,对着父母的遗像,她会同他们说说心里话儿。
开始,嫂子哥哥和侄子还笑脸相迎这个财神一样的小姑,时间长了,一看小姑这样子做事,嫂子先变了脸。
只要云秀一来,嫂子故意把门敞开,闲言碎语,什么难听说什么。
要么,故意找茬和云秀哥哥打架,连哭带骂把哥哥赶到楼道里。
云秀能听不见看不见吗?
云秀告诉自己,忍住,不再发慈悲,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就是不理!
最近,云秀发现,王子棋下班的时间总是超时。
她问,他说加了会儿班。过不了几天,他又晚回,她又问,他说有个顾客非要下班请吃饭,没去,就聊了半天。
如法炮制了几次,便没有再犯。
今天,离下班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云秀打电话,无法接听。
可是,一直到晚上九点,云秀打了八遍电话,也还是无法接通。
这是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云秀自己吃了饭,看着电视,电话铃响,她赶紧接通,是儿子报平安的电话。
和儿子互道了平安,挂断电话,已经十点半了。
云秀坐在电视机旁,无心听电视播报的内容,她如坐针毯一样的煎熬。
她在想,这么晚了,他能干什么去呢?
可是干什么去,也要给我来个电话告知一声呀,就算你一宿不回来,你也得说一声啊。
云秀就这么一遍遍地拨打王子棋的电话,电话的那边,永远是个女声在回,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云秀想过,去王子棋的单位寻找,她又一想,老公才去新单位工作不过半年,自己还不认识谁熟悉谁,又没什么正事,去了影响不好,还会被人笑话。
反正,他是有事儿。
这些年,他不抽烟、不喝酒、不玩牌,夫唱妇随的,就是一门心思工作,赚钱。
在这小镇上,凡是认识他们的,都是异口同声的评价,王大夫两口子,工作认真,看牙的技术也好。服务态度更好。
特别是王子棋,既文明、又绅士,对所有人都态度温和,在愉快的交谈中,病人没什么紧张的感觉,牙齿就给你弄好了。
云秀就这么等着老公回家,看看表已是夜半,再打过去,电话已关机。
电话没在身边吗?
还是电话没电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