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所有已知的抗生素都试过了，没有一个对这种病毒起作用。”凯尔希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对身后的凌星说。
    “抗生素对病毒不起作用不是很正常么？”凌星说，“病毒又没有细胞壁给它溶解。”
    “……”凯尔希沉默了片刻，“你怎么不早说？”
    “我又不知道你加的是抗生素。”凌星撇了撇嘴，“休息会儿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从进了小镇开始，你就有些不对劲，凯尔希。”
    “嗯？”女孩儿挑眉，“什么意思？”
    “我不怀疑你的专业能力，但是从进入小镇开始，你就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这样对你的工作是没有好处的，你看，最基本的知识你都忘记了。”凌星说着，伸出手揉了揉凯尔希的头发。
    直到几秒钟之后，凌星才发现自己的动作有些不对劲。
    该死，现在你手下面的可不是什么身轻体柔易推倒的萝莉啊！这家伙可是随便把几个彪形大汉掀翻在地的凯尔希！
    凌星瞬间觉得背后又有“危”字在疯狂闪烁。
    奇怪的是，凯尔希并没有反抗。
    相反，几秒钟后，凌星感觉肚子一沉。
    是凯尔希！这老女人怎么回事？喂喂喂！起来，我又没给你下药，咋了你这是？
    额，睡着了啊？
    ……
    “看来的确是累了啊。”凌星无语地叹了口气，现在他算是骑虎难下了，走也不是，站着也不是。
    嗯，还是站着吧。
    不然万一老猞猁有起床气自己就完蛋了。
    ——半个小时后——
    “唔。”怀中的女孩儿嘤咛一声，缓缓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她从少年的肚子上移开了脑袋，头也不回地问：“我睡了多久？”
    “半个小时。”凌星看了眼手表，说。
    “下次还这样的话，直接叫醒我就好。”凯尔希揉了揉眉心，“嗯，到哪儿了？对，寻找有效的抗体。”
    “去把培养皿拿过来。”凯尔希说。
    凌星走到边上放着的恒温箱，打开，从中取出了几个淡黄色的培养皿递给了凯尔希。
    “一组100%染病，二组100%……九组100%，看来都没用。”凯尔希再度从双目显微镜上移开了自己的脸。
    凌星觉得，再这么看下去，少女的眼睛就要内陷了——当然这是凌星的错觉，谁会，在，看显微镜的时候，把眼眶和目镜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一起啊！又不是美少女的洗面奶！
    “培养皿里面的是什么？”凌星问。
    “都是各个种族的神经元细胞样本。”凯尔希回答，“但是现在看来，这种病毒的确不是针对大炎研制的，所有的种族都有极高的治病率。”
    “你试过源石虫吗？”凌星问。
    凯尔希翻了翻白眼。
    “也对，源石虫不穿衣服，咩有衣服脱，低温症无效。”凌星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尴尬地笑了笑。
    “别笑了，去拿培养基。”凯尔希说。
    “为什么不让mon3tr拿？”凌星说，“一定要压榨我？”
    “你比他可靠。”凯尔希淡淡地说。
    凌星屁颠屁颠干活去了。
    捂脸，凌星，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
    ——分割线——
    “这次用什么？”凌星问。
    “神经元细胞。”凯尔希答道。
    “谁的？”
    “源石虫。”
    “……”
    凌星目瞪狗呆地看着mon3tr把一只小源石虫丢到了桌子上，被凯尔希一手术刀钉在了解剖台上。
    ……
    所以mon3tr是抓源石虫去了是吧！
    锋利的手术刀很快将源石虫坚硬的外壳切开，露出了里面的脑阔。
    哦，掀起了你的头盖骨~
    夹出，切片，分装，一气呵成，源石虫来不及反抗，就被送去了西方极乐世界。
    “好了，恒温培养12h”凯尔希说着，放下了手中的移液枪，“走吧，出去看看。”
    凌星关上恒温箱的大门，设置好了温度，转身拿起桌子边上的大衣，递给了凯尔希。
    “去哪里啊？”他说。
    “去看看镇子的情况。”凯尔希说，“我有不好的预感。”
    ——镇口——
    一队身着白衣的中年人士和镇子的居民正在对峙，双方剑拔弩张，白衣小队甚至拿出了短弩。
    “什么情况？”凌星疑惑。
    “该死。”凯尔希咬了咬牙，“是城市先导部队的人。”
    “先导部队？”凌星疑惑。
    “就是移动城市的先头卫队，负责将道路上可能存在的障碍清除。”凯尔希说，“麻烦大了。”
    “为什么？这不是好事么？至少有大部队来帮我们了啊。”凌星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不。”凯尔希摇头，“移动城市不会为了几个人停下脚步。”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即使是一向自认爱民如子的炎王，也无法在天灾面前保护所有人。”凯尔希沉声说，“先导部队的人会进行劝离，不，或许驱离这个词更好。”
    “就像是机场的驱鸟员？”凌星问。
    “对，他们会把沿途的民众赶离，然后后续扫尾的部队会负责他们的安置工作。”凯尔希说，“但是安置工作，并不总是及时。”
    “那要是他们死活不愿意走呢？”凌星问。
    “别问这么天真的问题，移动城市不会停下，钢铁巨兽会轻而易举碾碎他们所有的骄傲，连带着他们一起，尘归尘，土归土。”凯尔希说。
    “那算是直接终结了传染病？”凌星的脑回路不知道怎么长的，“毕竟宿主全都去世了。”
    “不。”凯尔希摇头，“这种病毒之所以没有出现空气传播，只是因为这里的宿主太少了。”
    “四号培养组，在大量神经细胞存在的情况下，距离病原体500mm的空白培养基同样受到了感染。”凯尔希说，“病毒需要寄主才能生存，在寄主少的情况下，他们也不是傻瓜，会通过减弱致病力来……”
    “来养猪？”凌星插嘴。
    “对。”凯尔希点头。
    “那么也就是说……”凌星顿时毛骨悚然。
    “这家伙的目的从来不是一个小镇，而是远道而来的冰城！”凯尔希咬了咬牙，“该死！”
    “恭喜你，答对了，老师。”男人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穿着西装的男人带着绅士帽，他用手托着帽子，施施然行了一礼。
    “烟尘滚滚的钢铁巨兽碾过边陲小镇，昔日为城市付出血汗的矿工将血肉一并献给城市，瘟疫之神歆享了百姓的牲醴，将他的恩泽洒遍城市，老师，这份礼物，您喜欢么？”男人沙哑的嗓音在空气中回响。
    “混蛋！”凌星咬牙，九渊刹那间成形，瞬息而至，却停在了男人的喉间。
    凯尔希按住了凌星的手。
    “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凯尔希凝眉，“我不认为你们废了这么大力气调用神器，只是为了区区一个移动城市的生命。”
    “当然是为了表达我们对您和您的，新的弟子？不知道怎么称呼，总之，这位先生崇高的敬意了。”男人戏谑地笑了笑，九渊的剑间在他喉结滚动间在咽喉划过一丝血线，男人却并不在意。
    “我的生命你若想要就拿去吧，但是，我喜欢你这种一脸愤恨却无能为力的样子。”男人有些癫狂。
    “来啊！杀了我！杀了我啊！??（模糊不清的古怪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