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做出来？”凯尔希的声音传来，凌星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这道圆锥曲线大题上消磨了一节课的时光了。
    “不会做？”女孩儿又问。
    “怎么可能？！”凌星仿佛是被踩住了尾巴的猫，可笑，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做不出题目？奇耻大辱好不好？要知道他怎么着也算是重点高中创新班的学生，就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圆锥曲线大题，求的还是线段长度，怎么可能做不出来？
    “你不妨试试联立。”凯尔希说，只是轻微扫了一眼题目，看上去，她已经对解法了然于胸。
    “可笑，这题目要联立？”凌星的脑海里蹦出了焦点弦长公式，“凯尔希，你看好了！”
    凌星拿起水笔，直接在纸上飞速地写了起来：
    |ab|=2p/sinθ^2=4
    “看到了没，多快？联立？谁联立啊！焦点弦多快啊！”凌星面露不屑，“我跟你说，这破题目，狗都不联立！狗！都不联立！！！”
    凯尔希淡漠地扫了凌星一眼，随后在草稿纸上开始联立起来。
    由已知……
    ∴|ab|=6.
    写完，挑衅地看了凌星一眼。
    “肯定是你算错了我跟你说，我绝对不可能错！”凌星一脸倨傲，浑然忘记了圆锥曲线是谁教他的。
    “你，看看题目。”凯尔希说。
    “有什么好看的？”凌星依旧不甚在意，“ab是任意直线，和抛物线……任意直线？？？”
    “ab不过焦点，呆瓜。”凯尔希拿笔杆敲了敲凌星的脑袋，凌星的脸上也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联立吧，狗。”凯尔希又是一句。
    ……
    凌星拿过了草稿纸，开始书写。
    设ab直线方程……
    “该死，联立，联立个鬼！我再也不装了呜呜呜呜呜……”内心悲愤，凌星加大了握持笔杆的力量，仿佛要把满腔怨念都施加在纸上。
    ——分割线——
    学校的时光过得很快，一眨眼，半个月过去了，第一次月考如期而至。
    毫无意外，凯尔希考了年级第一，嗯，按照她自己的说法，这种考试对她来说就是游戏，游戏都不如！做这么简单的卷子她甚至可以挑出题目几十个不严谨的地方。
    很意外，凌星考了年级200多，这对于在蓝星稳居年级前五十的他来说完全无法理解。
    “凯尔希，我……”看着外面贴着的红榜，凌星依旧准备好被凯尔希劈头盖脸一顿骂了，毕竟，你费尽心思教了孩子半个月，结果孩子成绩不但没有提高还掉了不少，谁都生气吧？
    要是蓝星的老夫子在此，恐怕也会骂一句：朽木不可雕也！
    但是凯尔希没有。
    她看了看排名，点了点头，轻飘飘地留下了一句：继续努力，就走了，留下了凌星愣在原地。
    该死，你要是骂我一顿我也忍了，我都准备好了你就留一句继续努力？你糊弄鬼呢！凯尔希，骂我，现在，立刻！
    但是凌星不得不承认，“继续努力”这四个字，比“你也太烂了”杀伤力大太多了，简直和斑点的“？”有的一拼。
    “看来，你很需要补课呢。”身后突然传来了女人的声音，很熟悉。
    凌星回头，远山小姐拿着三张塔罗牌掩面，眉角盈盈，似乎是在笑吧？
    可恶，你都敢嘲讽我？信不信我趁你晕了的时候把你，把你……把你直接撤了？！
    “你会物化生？”凌星反手一句嘲讽，可笑，你一个神秘侧的占星术士，会地理差不多了，物化生这种理科，算了吧！
    “略懂。”远山小姐微笑，看上去，胸有成竹？
    “那……”
    “凌星！”凯尔希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穿着英伦学生装束的女孩儿站在白色的大理石柱边上，双手抱胸，脸上的表情由于距离看不太真切，但是从语气中能隐约听出不悦。
    “啊远山老师抱歉！”凌星赶忙告罪一声跑过去了。
    唔？这种时候正常学生不是应该跟好朋友抱歉么？为什么老师的地位没有学生高啊！远山小姐内心也是无奈。
    “看上去，世界之子很信任老猞猁呢。”远山看着凌星奔向凯尔希，嘴角微笑，“唉，我都说了没有恶意，为什么就是要防着我呢？”
    “我觉得不一定是防备哦。”又是一道奇怪的声音传来，口中的发音既不是大炎的普通话，也不是乌萨斯的弹舌音，而应该是，维多利亚语。
    “功课复习好了么？小星极。”远山笑着说，周围的人从她的身侧走过，但是都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一样。
    “阿拉，老师，这样下去我会变成书呆子的！”女孩儿的声音充满了无奈。
    “那也好过一个呆子不是么。”远山望向了远方在凯尔希身侧局促不安的凌星，笑着说。
    远处的少年一双手一会儿摸摸脑袋，一会儿放在身后搓一搓胳膊，完全无处安放。
    “……”对面已经没有声音传来了，听上去，是去复习功课了——大概。
    ——5天后——
    “凯尔希，凯尔希，你听说了么？我们有秋游哎！”凌星从教室外风风火火跑入了教室，一屁股坐在了凯尔希——边上的椅子上。
    “嗯。”少女点了点头，身前依旧是一本白色封皮的书，不过已经不是之前那本了，变成了《初等代数》。
    嗯，看上去凯尔希开始学高数了呢，或者说，是在复习？
    “诶？你怎么一点也不兴奋啊！秋游哎！我在蓝星可从来没有听过哪家高中有秋游的！”凌星说，“别看书啦！跟同学们玩一玩吧！”
    “……”凯尔希合上了书，舒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凌星，你我的时间比你想的紧迫。”
    “如果你不打算和他们一样浑浑噩噩度过此生的话，你接下来的每一秒，都不应该浪费。”凯尔希说，“当然，你要是单纯想游山玩水的话，你也没必要呆在我身边。”
    “我知道。”凌星点点头，但是这次，他一把按住了凯尔希的书，制止了少女再度翻开书本的动作。
    我，凌星，超勇的！
    “但是，凯尔希——”凌星说，盯着凯尔希翠绿色的瞳孔，“奔赴死亡的时候，我们应该有时间去看看沿途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