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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岚拉起地上的行李箱,打开门直接冲了出去……
徐承洗了澡出来,却不见岚岚的踪影,他纳闷地在房间和厨房来回转悠,唤着她的名字,却无人应答。
难道是出去买东西了?可这地方她人生地不熟的,不至于啊!
正着急时,他的手机咣朗朗地唱起来,四处搜寻,终于看到在墙边,多普达的手机,结实得像块砖头一样。
打来电话的是张谨,“对不起。”她说,“你太太刚才给我打电话了,我不知道是她。”
徐承像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冰水,浑身凉透。
9. 信任一个人也需要勇气
走在异乡街头的岚岚只觉得满腔悲愤无从发泄,眼泪顺着面颊滚滚落下,她越哭越伤心,一边抹泪一边跌跌撞撞地朝前走,漫无目的。
她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够彪悍,遇到麻烦会挺身出来怒视着对方,朗朗质问:“喂,徐承!你到底想干什么?!给我个理由!!如果你喜欢她,好,咱们一拍两散!!!”干脆利落,一世英名永葆。
她再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软弱到连当面对簿的勇气都没有,而是选择了一走了之,然后像个最没出息的小媳妇那样只会淌眼抹泪,脑子里乱成一团麻绳。
赵岚岚,你可太有出息了!
她边哭边骂着自己,包里的手机不停地响,她知道那是谁打来的,她就是不接,那一声声急促的铃声表达出对方的焦急,而她感到的是报复的快感。
出了小区就是个三岔路口,她不辨方向,当然此时此刻,方向于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她选择了一条比较狭窄的道路一头扎进去,她就是不想让徐承那么容易就找到自己,她就是想让他着急。
这样想的时候,她又悲哀地发现,其实她对徐承根本就没有过要放弃的念头,她深深地依恋他,身心俱是,否则她不会在他的焦急中寻求到快感。
她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愤怒,猛地站定,手机的铃声像根导火线,要将她愤怒的源泉引爆,她怒不可遏地从包里把它翻出来,恶狠狠地接通,劈头盖脸地骂上去,“你别烦我!别烦我!你是个伪君子,我们离婚!”
痛快淋漓的宣泄终止于末尾的那两个字上——离婚!
她的心像刀割一样痛起来。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绝不提离婚二字,好不好?”徐承搂着她,在她耳朵边慢声细语,那是多久以前的事?
“好。”她娇软的承诺,当时并没有想到过会有今天。
“姐!你跟姐夫吵架啦?”电话那头却传来赵磊战战兢兢的声音。
岚岚的怒气像突然瘪掉的皮球,“怎么是你?”
“是爸妈让我打电话来问问,你还好吧?他们都很担心你。”
岚岚想起了她温暖的家,家里还有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儿,她的心里胀满了酸楚,“我没事,你别告诉爸妈。”
“哦。”赵磊丝毫没有觉得轻松,“姐夫呢?他在哪儿?他怎么你了?”
岚岚“啪地”把手机掐断,然后直接关机,此时此刻,她受不了任何关切或盘问,无论是谁,她承受不了。
她大口地喘着气,查视周围,除了树木与建筑,没有人的踪迹,她突然感到莫名的恐惧。
“我该怎么办?”她有些绝望,她的人生正如她此刻的处境一样走到了一段完全陌生的境域中,她已经无法掌控。
身后传来汽车鸣笛声,响得刺耳,且越来越近,是徐承?
安全的错觉将无措打压下去,转而再次勾起了她的怒意,她没有转身,反而越走越快。
有人在身后叫她的名字,声音有些熟悉,却不是徐承的,她惊悚地转身,不可思议地看到了陈栋。
“怎么越叫唤你跑得越欢啊!这里过去都是荒郊野岭了,你想去哪儿?”陈栋不由分说拽住了她的胳膊就往回走,一边频频回头打量她的脸,斑驳的泪痕,满面悲戚,“你怎么了?被人劫财还是劫色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岚岚结结巴巴地问他,对于他出现的讶异却不过如蜻蜓点水那样在心头晃荡了一下就徐徐晕开,归于宁静,此刻她没有过多的精力去理会其他。
陈栋把她塞进了出租车后座,然后吩咐的哥随便找个好点儿的酒店开过去。
来时的路重又倒映入岚岚的眼帘,她甚至在惊鸿一瞥间看到徐承的车在对面的路上缓慢开过,即使是在如此焦灼的情形下,仍能进行仔细的、如地毯式搜寻的方式,除了他,再也不会有第二人。
刚干涸的泪重新汹涌而出。
不过一小时前,她几乎以为那不过是场误会,不料陡然之间,就被推进了湍急的逆流中,转变得如此突然,她疑心是否在梦中?
陈栋看着她肆无忌惮地流泪,有些绷不住,动了动身子,但没敢靠她太近,“怎么了?干嘛哭啊?”
这一问催生出岚岚更多的眼泪来,她团着身子,整个人都几乎趴在了膝盖上,泣不成声。
陈栋错愕地盯着她,开口也不是,沉默也不是,只能幽幽地得出一个结论——女人还真是麻烦!
可她哀哀的哭泣却撩开了他层层包裹严密的外衣,直接刺向他内心最柔软的一处,翻搅着,让他不无法安生。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靠了过去,把岚岚小心地揽进了怀里,他这样做的时候,脸突然涨得通红,连掌心都像被火点燃了一般,瞬间沁出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