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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岚正在第N次自悔失言的时候,董晓筠早已没事人似的开口了,“我干嘛要记得他?又不是我老乡,再说,当初他最喜欢逗的人可是你!”
岚岚立刻也开心起来,“哈哈,原来你还记得他的!我告诉你啊,他前不久刚回Z市,而且还在我们客户的公司呢!你说巧不巧?”
“那是相当的巧!”董晓筠学着宋丹丹的口吻强调了一句,复又语重心长地说:“所以,你得抓住机会啊!”
“啊?什么机会?”岚岚愣住,不解。
董晓筠叹了口气,“难怪你这孩子没桃花运,太不开窍了——放着这么优秀的人才看不见,还在忧愁地骑驴找驴。”
岚岚总算弄明白了她的意思,愣得更彻底了。良久,咽了口唾沫,老实道:“我可从没想过。”
“怎么了,怕高攀不上人家?”
“那倒不是!”岚岚挺了挺胸膛,口气虚浮,“我也不差嘛!况且——”她的声音低下去不少,“谁知他现在还是不是单身。”
董晓筠乐道:“你有这贼心就好。至于单身不单身的,人就在你眼前,多花点心思打听清楚不就行了。”
这天晚上,赵岚岚难得地失了眠,主要是兴奋的。董晓筠给她指出的这条“自救”道路看起来相当不可思议,却又极富有创意。
徐承满足了岚岚给未来另一半框定的所有条件,而且在她如此“渴雨”的时刻降临,难道不是在预示着什么吗?
在做了千万个“如果”的假设之后,她已经进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状态了。当然,保持头脑冷静还是必须的,因为徐承可不是个容易拿下的主儿。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岚岚冷不丁回想起在大学里的一件事来。
她上大二那会儿初开计算机课程,而工学院刚好有个规模不小的机房,她跟董晓筠常常跟着学姐一起去那儿玩。课余时间上机是要收费的,当然,如果遇到老熟人看场子,赖几次入场费是不成问题的。有那么一阵,轮到徐承执掌大权,他不怎么较真,而且也很少在场子里转悠,一门心思躲在小办公室打网游。这下把岚岚美得,没事就跑机房去蹭免费上机。
那天似乎是五一放假前夕,下午没课,董晓筠跑去历史系旁听了。岚岚闲着没事,很自然地想到去工学院机房打发时间。临出宿舍,她想起来晚上要跟舍友庆祝节日,自己负责买瓜子,于是又从门口折回来,打开抽屉小心地翻出钱夹,想找张二十元的,结果没有,最小面额就剩五十的了,于是揣着那张钱就出了门。
在机房门口,她沮丧地发现铁门紧闭,左边的墙上还贴了张醒目的字条:“维护中,节后开放。”
大字报旁有张A4小纸,她好奇地凑上去看,没瞅几行脸就涨得通红,居然是张欠缴上机费的名单,自己赫然在前三甲之列,她即羞且恼,当即在心里恶狠狠地骂了徐承一声。
仿佛心有灵犀,门突然开了,徐承捧着一摞书从里面走出来。见她满面通红,眼神凶恶,顿时吓了一跳,“怎么了,小师妹?谁招你了?”
岚岚猛吸一口气,用手掌有力地击打墙上的欠费条,虎虎生威地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徐承仰头瞥了一眼,当即释然地笑,“哦,为这个呀。最近外院来机房蹭机的情况实在太多了,所以院里要整顿,就来了这么一手,摆摆样子的,别放心上。”他说着开步就走,随口问:“我们院晚上有活动,小师妹你来不来?”
身后的人没反应,他奇怪地扭头,发现岚岚还气呼呼地站在原地不动,只得返身回来,俯首仔细审视她的脸,“哟,眼睛都红了,要哭啦?”直起腰来,他若有所悟,“你如果舍不得钱,我可以帮你缴,总可以了吧?”一副哄孩子的口吻。
不错,她赵岚岚是爱财,是小气,可不要忘了,她同时也是要面子滴!
此时听徐承这么奚落自己,顿时怒不可遏,铿锵有力地将兜里那张还冒着热气的五十元人民币掏出来,也不管是不是肉痛,往他怀里一塞,扭头就走。
节后好几天,她都没去光顾过机房。
某天上完课,岚岚跟董晓筠有说有笑地走下楼梯,在大门口巧遇徐承。
见了她,徐承眼睛一亮,笑呵呵地喊:“小师妹!”
岚岚怎么看他的眼神都是不怀好意的,于是恶声恶气地问:“我钱都交了,你还想怎么着?”
徐承见她态度不善,怔了一下,随即低头笑笑,语气缓慢而郑重,“其实,要认真算起来,你还少缴了十五块呢。”
一阵诡异的静默中,岚岚的嘴唇哆嗦起来,发着抖的手颤巍巍地摸遍了全身的口袋,无奈她为人一向谨慎,在校园里很少携款出行。目光一转,就瞟向抿着嘴偷乐的董晓筠,急促地低语,“赶紧借我十五块!”
董晓筠立刻捂住口袋笑嚷:“我也没带钱!”
……
迷糊睡过去之前,岚岚弄明白了一个道理,她要迎接的绝对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道路是曲折的,前途也未见得就一定光明。
唉!她幽幽叹息一声,譬如买彩票吧,中了最好,不中就权当是磨练情商!
转了个身,她终于进入梦乡。
6. 首战失利
赵岚岚发现人在白天的勇气远不如晚上那样可嘉。就象此刻,她坐在清寂的办公室里,掌中的手机把玩了无数回,却仍没有勇气按下那个拨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