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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上,抬起眸子望向她,嘲讽一笑:“婕妤息怒啊,陛下才下令禁足,为的就是让您修身养性,转头您就如此暴躁,若是陛下知道了,只怕要再加几个月的禁足了。”
    她笑:“不过也不打紧,有太后给您养着公主,您乐的清闲,还有什么可操心的呢?”
    李婕妤猛拍桌子,一下站起来:“贱婢,你还真是死到临头浑不怕了。”
    她走上前,微微躬下身,捏着星月的下巴:“好一张漂亮的脸蛋儿,想来也是个心不浅的,可惜活不长了。”
    星月低下头轻笑,在她耳边如幽魂般道:“婕妤娘娘,话不要说的太满了,您瞧这夕阳黄昏的天色,日薄西山,新月将出,您的戏已经唱到头了,往后,该是我登台的时候了。”
    李婕妤一个巴掌劈下来:“口出狂言,我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
    宫灯夜行,列位疾步,御驾匆匆赶至长恩殿时,星月正被人从门槛处拖出来,气息微弱,满身是血。
    李婕妤站在门口,面目狰狞,气冲冲的喊:“拿盆凉水来,把她浇醒!”
    皇帝大步进去,面色冰凉:“李氏,你真是让朕大开眼界,从前竟不曾发觉你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说罢又冷笑一声:“也是,连亲生女儿都能下手的人,还能指望你有什么仁慈之心吗?”
    李婕妤被突然出现在此的皇帝吓的腿脚发软,急忙上前辩解:“陛下,是这贱婢先冒犯臣妾的,她以下犯上,对臣妾不敬,臣妾气不过才责罚她的。”
    皇帝微微侧目,望了望浑身血淋淋已背过气去的星月,几乎不忍直视,闭了闭眼,沉声吩咐梁远:“把人带走。”
    说罢便毫不留情的掉头就走,边出门边吩咐:“李婕妤伤公主玉体在前,苛责凌虐宫人在后,行止不驯,品行有亏,降为美人,禁足一年。”
    李婕妤身子一软,被丁香眼疾手快的扶住,又扑到大门前紧紧抓住,在皇帝身后凄厉喊叫:“陛下,臣妾冤枉啊,是她先对臣妾不敬的,臣妾真的冤枉啊!”
    *
    太极殿,右偏殿。
    医正司的女医官已为星月敷好膏药,星月醒后,便一直坐在床上查看身上参次不齐的伤痕,有鞭伤,有棍伤,有大片红肿瘀紫,亦有一道道渗血的擦伤口子,轻轻一碰便疼到骨肉里。
    她呲牙咧嘴的往上捋衣服,心里怒骂李婕妤那个贱人下手是真够狠的。
    恰逢梁少监推门进来,星月手忙脚乱理了理衣襟。
    梁少监上前文雅行个礼,吩咐人呈上干净的衣物和膏药。
    星月颔首致意:“多谢少监。”
    梁少监一笑:“姑娘谢我可就谢错了,都是陛下的恩典。”
    说着又笑笑,温言煦语道:“姑娘聪明睿智,不必奴才多说,也知道该怎么做,风水轮流转,兴许奴才往后还得仰仗您呢!”
    星月微微笑,而后客气道:“少监折煞,我哪里配得上您谦称一句奴才呢!”
    说罢又问:“长恩殿的医女善珠,您可知她现在何处?她与我亲如姐妹,李婕妤对我怀恨在心,恐怕不会放过她。”
    梁少监笑言:“善珠姑娘已送至内廷府托人看顾,待您安排。”
    星月道:“少监果然周到,实在多谢您。”
    梁少监又提醒:“陛下已下旨,降李婕妤为美人,请姑娘记得,今后宫里只有李美人,没有李婕妤。”
    星月顿了会,犹豫着开口:“陛下今日会来吗?”
    梁少监彬彬有礼的推拒:“这奴才就不得知了,天子之意,岂敢妄加揣测?不过姑娘天姿国色,自有造化,也不必急在这一时。”
    星月淡淡一笑,便不多问了。
    天子之意,梁少监不清楚还有谁能清楚?无非是他现下还在观望,不愿与她透露罢了。
    弯月高悬时,皇帝来了偏殿,入目是此间之景。
    一挂绣金纱帘之后,身形单薄的女子坐在地上,散落及腰秀发,身着单衣,随意披着一件鹅黄褂子,躲在帘后不声不响的抹眼泪,隐隐绰绰透出些窈窕身影,袅娜之间无不显露柔弱怜爱之态。
    皇帝踱着步子走进去,在星月的头顶上凉凉开口:“你不是能耐得很吗?怎么又弄得这么狼狈,朕再晚些去,就要给你收尸了。”
    星月听见话音一惊,恍然抬头,满脸惊慌无措,讷讷叫了声:“陛下。”
    皇帝居高临下看着她:“别用这种委屈巴巴的眼神看着朕。”
    星月就势调了下腿,由坐变为跪,小心翼翼的抬头问:“陛下是要轰我走吗?”
    皇帝道:“怎么,想留下?”
    星月不说话,咬着唇暗自思忖,默了会,开始低头垂泪,泪珠晶莹滴入衣衫,雨落般打湿几点痕迹。
    皇帝蹙眉:“哭什么?朕又没说不让你留。”
    星月带着哭腔小声道:“我想回庆应殿,去伺候太妃。”
    皇帝半蹲下来,问她:“在太极殿,做御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