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郅玄 第175节

      针对这种风气,郅玄无话可说。
    短时间内,他不可能让氏族改变,就只能让自己适应,真实嚣张起来,傲慢到没有朋友。
    经历过最初的不习惯,郅玄必须承认这种感觉很爽。同时,他也真切的意识到,自己在反派的康庄大道上撒足狂奔,再没有回头的可能。
    更多东梁氏族登上城头,战旗林立,战况陷入胶着。
    进攻军队依旧占据优势,在对方不计代价的防守反攻下,也无法马上攻下四座城门。
    临近傍晚,郅玄鸣金收兵,厮杀声在城头消失,只余下浓重的血腥味,以及遍地残破的尸体。
    回到营盘,大军依旧战意澎湃,丝毫不因未攻下城头气馁。
    伤兵营内,刚刚包扎好的甲士抄起兵器,单腿向前蹦,嘴里嚷嚷着:“某还能战!”
    话音未落,甲士的脑袋突然挨了一下,顿时眼冒金星。不等他怒吼,后脖领子被一把抓住,小山一样的壮汉被倒拖回帐,沿途拖出一条长痕。
    “少捣乱,否则让你昏三天!”
    军中的医时常外出采药,动辄深入崇山峻岭,练出一身腱子肉,力气大到能生撕虎豹,收拾几个壮汉不在话下。
    目睹同袍遭遇,伤兵们再不敢大声嚷嚷,全都识时务者为俊杰,老实得不能再老实。
    医扫视帐内,咔吧握两下拳头,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不能给笑脸,一个个地欠收拾。
    必要地话,他不介意挨个揍,省得跑出去给君上添乱!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东都城被西原国大军包围,郅玄以书信告知东梁侯,三日必下,消息很快传遍诸国。
    从西原国发出檄文到兵临东都城下,三个月时间不到,东梁国失去半数国土。
    从战况来看,东都城不保已成定局。
    郅玄挥师入城之日,就是梁氏从金字塔顶端跌落之时。
    面对如此惨败,东梁侯再无法同西原侯、北安侯并列。在氏族眼中,梁氏被打落云端,往昔荣耀不复存在,想要重回权利顶峰怕是千难万难。
    之所以没提南幽侯,全因幽氏早已大权旁落,沦为朝堂上的傀儡。
    此前北安侯两发檄文,天下震动。南幽国朝堂一片混乱。有郅玄秋日出兵在前,没人敢断言北安国是在虚张声势。
    相比氏族们的风声鹤唳,南幽侯反倒置身事外,仿佛开战与否同自己无关,每日里沉迷兽园,朝臣三催四请才勉强露面。
    朝堂上,卿大夫们吵得不可开交,南幽侯懒洋洋打着哈欠,如同看一场好戏,全然忘记檄文因何而发,战端因何而起。
    闻知北安国屯兵边境,不日将要南下。南幽侯照样不担心。
    南方瘴气弥漫,北方人很难适应,形成天然的保护屏障。
    南幽国内部乱成一锅粥,氏族们争权夺利,偶尔还会爆发内战,迄今仍雄踞一方,很大原因就是地利。
    北安侯决心发兵,南幽国氏族的确担心。然而,他们自认和东梁国不同,即使对方有雄兵数万,也未必能打到南都城下。瘴气、毒虫和迥异于北方的环境都是进军的障碍,也是南幽国的牢固屏障。
    历史上曾有诸侯国联军讨伐南幽国。
    十几个国家劳师动众,强兵悍将齐出,本以为能长驱直入,获得一场大胜。结果还是被瘴气阻拦,大军被迫停在中途。
    北方军队不适应气候,南方小国不是南幽国对手,南幽国占尽天时地利,哪怕国君沦为傀儡,氏族争权夺利忙于内耗,国家始终雄踞南方屹立不摇,地位无人能够撼动。
    同北安国的矛盾不是不能解决,麻烦的是南幽国内没人乐意出头,彼此推诿,最后只能使出拖字诀。
    朝堂上下心知肚明,自己是没理的一方。
    按照中都城颁布的法典,抓捕庶人为奴、非战屠戮他国氏族皆为重罪。北安国决心追究,南幽国严格按照规矩办事,势必要大出血,严重到要换一任国君。
    这样的结果,南幽国自然无法接受。
    南幽氏族倒是有心,奈何内部四分五裂,很难达成一致,大部分人都是为反对而反对,解决之策近在咫尺,就是不能当场拍板。
    南幽侯习惯氏族们的争吵,甚至乐于看朝堂上吵成一团。卿大夫们不能达成一致,他才无需担心被推翻,不会因国君之位辗转反侧。至于北安国大军,看起来声威赫赫,在北方所向披靡。到了南方,能在瘴气中撑多久还是未知数。
    怀揣以上观点,南幽侯摆正傀儡地位,氏族不找绝对不上朝,任由卿大夫们吵出真火。遇到情况有所缓和,他还会背地里拱火,以免氏族们冷静下来,开始一门心思对付自己。
    南幽侯想法很好,如果没有郅玄的帮忙,北安国军队的确对瘴气束手无策,出兵也会吃大亏,到最后不过是伤敌一千自伤八百,打胜也是惨胜。
    如今情况不同,巫医研制出抵御瘴气的配方,带人配置出解毒丸药,对付瘴气毒虫都十分有效,更方便随身携带。
    看到成果,北安侯和世子瑒皆大喜,重赏巫医。
    若非知晓巫医是郅玄所派,自己不能挖人,十有八九会把人留下,随大军一同出征。
    赵颢奉命离开北都城,却非返回封地,也非前往草原,而是飞驰赶往国境南方,在该处点齐大军挥师南下。
    北安侯命他领兵,赵颢本不情愿。
    世子瑒和兄弟推心置腹,话里话外表示无需担心功高盖主,也不用担心会被猜忌,咱爹不是那样的人,做哥哥的更加不是。
    世子瑒胸膛拍得山响,红着眼眶,就差握住赵颢的手发誓。
    他说了大半天,赵颢没有半分感动,表情反而像是在看傻子。
    世子瑒终于发现情况不对,对上赵颢的视线,疑惑道:“不是这个原因?”
    “当然不是。”赵颢皱眉,口气斩钉截铁。
    “那是为何?”世子瑒很是费解。
    “此一去,最快也需数月才能返回。若下南都城,后续将有诸多麻烦。”赵颢敲着手指,“明岁无法如约行北。”
    打仗没问题,他也不担心战功太大会受到猜忌,更不担心父子兄弟离心。
    他唯一担心的是时间来不及,没办法如约去草原新城,错过和郅玄约定的时间,不知何时才能碰面。
    想起上一次分别,赵颢不觉攥紧手指,眼角染上一抹绯红。刹那间艳色无双,让习惯他容貌的世子瑒都愣了一瞬。
    兄弟倆都长得极好,相貌也有五分相似。
    比起世子瑒,赵颢更为精致俊雅,很难想象这般雅致的氏族公子,竟是让草原狄戎闻风丧胆的杀神。
    短暂怔忪之后,世子瑒迅速回神,猛然间抓住重点。想清楚赵颢不愿领兵的真实原因,顿时张口结舌。
    就这?
    就这。
    赵颢对世子瑒挑眉,这个原因还不够?
    世子瑒良久无语。
    在此之前,他从未曾想过自己的兄弟会如此情长。想想西原国那位国君,也不是很难理解。
    遇到问题自然要解决。
    世子瑒搓搓下巴,沉吟片刻,道:“颢弟,如你愿意领兵,我会同父亲商议,许你每年半岁不上朝,如何?”
    赵颢身为卿,日后还将成为正卿,常驻北都城是必然。这样一来,和郅玄相聚的时间就会变得少之又少。
    世子瑒的提议恰好解决他的困扰。
    半年不上朝意味着他能离开北都城。对卿而言是史无前例。事情一旦传出,北安侯和世子瑒都要面对不小的压力。
    赵颢不打算拒绝。
    父子兄弟亲情深厚,同样需要维系。
    世子瑒愿意为他承担压力,他自然要接受这份好意。有这份牵系,兄弟之情会更加牢固,于日后朝堂而言,也不是一件坏事。
    “多谢兄长。”赵颢终于松口。
    世子瑒扬起笑容,道:“弟放心,我答应之事一定办到!”
    北安国决定出兵,赵颢为主帅,率领大军挥师南下。
    小幽氏得知消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奈何身在国君府,根本无法递送消息。
    眼看战事将起,夫家和娘家就要打起来,她的地位变得尴尬,整日困在府内,竟生生熬出病来。
    论理,诸侯国交战,她无力干涉,自然也不会被牵涉。
    但她就是心中没底。
    如果世子瑒和公子颢是她所生,就算南幽国被灭,她也能安坐正夫人之位,将来的国夫人也是囊中之物。
    问题在于她没这么幸运。
    两人的母亲是大幽氏,是她去世的姐姐。早年间她没少使手段,甚至还让世子瑒吃过亏。如今两国开战,哪怕知道自己不会被牵涉,小幽氏仍是不放心,整日里杯弓蛇影惶惶不安。
    身边人发现她的异常,苦口婆心劝导,始终收效甚微。
    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给公子瑫送信。
    信送到细地,迟迟没有等来回复,直至有细地属官前来北都城,侍奉小幽氏的人才知不是公子瑫不关心母亲,而是他也病了。病因不太光彩,因贪恋女色,身体有所亏损,需要静养。
    好消息也有。
    公子府内有婢女怀胎,如今已经四月,胎相不错。漠夫人做主为婢女改籍,只要生下健康的孩子,就会许她成为公子瑫的妾室。
    如果是漠夫人有孕,国君府或许还会关切。区区一个婢女,小幽氏也不过是点点头,连赏赐都没有。
    这件事在北都城没激起半点浪花,自然不会有人发现,在婢女胎相坐稳的同时,公子瑫的病迟迟不见好转,虽然不会致命,却会变得精力不济。如今的细地,政务逐渐被漠夫人把控,不愿归顺的属官家臣被边缘化,一个接一个排斥出权利中心。
    细地内部生变时,赵颢奔赴边境,统领数万大军向南开拔。
    东都城下,战事再度展开。
    不同于首日的试探,攻城战第二天,郅玄下令全军尽出,从都城四面发起进攻,抛石器和攻城弩持续怒吼,庞大的楼车堵住四面城墙,黑甲兵潮水一般涌上城头,压制住守军,迫使对方放弃外城,全部撤入内城。
    轰!
    一声巨响,攻城锤发挥威力,一面城门被砸开。堵在门后的巨石向前滚动,几名来不及撤退的守军被压在石下,当场发出惨叫。
    紧接着,另外三面城门被逐一砸开,等候已久的奴隶蜂拥而至,不顾内城飞出的箭雨,合力推开石块断木,移开沙袋,清理出大军前进的道路。
    东都城内外两阙,两日未过,外城就被拿下。守军奋力抵抗,终究无法扭转战局。
    守军退回内城,带伤的氏族亲自组织防守。
    之前只有上大夫露面,如今情况危急,六卿俱已走上城头。连东梁侯都离开府内,披上战甲,准备和氏族一同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