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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恨父亲将她嫁到这里,恨姐姐卢蕙萍现在过得比她好,恨陈桦忠这种老实人,恨自己的累赘儿子。
    现在她被全村人看笑话。
    ……
    谢兰恬:“夏望才三岁,小姨就抛下他去了大城市,听说她攀附上各种有钱人,日子过得还不错。”
    其实可以理解,卢蕙芝长得漂亮,又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凭她的性子,怎么可能安心待在村里挨苦日子,带着孩子又影响她找出路。
    “陈爷爷为了养活年幼的小孩,年纪那么大了还要和年轻人拼体力,做各种苦活累活,劳累得一身是病。”
    陈夏望七八岁的时候,就得像村里十几岁的孩子那样忙活,不然就吃不上饭,熬不过冬。
    “他们家本来也是有块地的,但有人见他们家只剩一老一少,就想方设法把他们的地夺走了。”
    前些年,陈老头病卧在榻,陈夏望想尽办法联系上卢蕙芝,卢蕙芝将老人带到市里医院诊断,结果是癌症晚期,她给了陈夏望一笔钱,让他带陈老头回去。
    陈夏望现在守着风烛残年的陈老头,就像守着一盏即将耗尽油的枯灯,不知何时会熄灭。
    谢兰恬说:“我妈放心不下夏望,每天叫他来吃饭,他刚开始推脱不来,但我妈频繁地唤他来,他推脱不了好意,偶尔会来,然后主动帮我家做很多的活作为报答。”
    “他从小到大吃尽苦头,但还是那样过来了。”
    *
    等过完谢杨杰的生日,卢蕙萍又带着他北上回邶市,谢杨杰进补习班,卢蕙萍则继续在市里打工。
    林冬笙半点不会做菜,谢家也不会让客人做菜,哪怕他们已经把她当作自己人,于是卢蕙萍一走,做菜的事情就落到卢老爷子、谢兰恬和陈夏望身上,三人轮流做。
    林冬笙饭量小,通常只吃小半碗饭,遇上陈夏望做菜,才能吃一整碗,事实上他们从小做菜的人,做出来的菜味道都不差,只是陈夏望做的比较偏于她的口味喜好。
    她不喜欢吃苦味的菜,但这菜在他们这里有说法,说是凉性的能降火,适合夏天吃。老爷子做鸡肉喜欢炖鸡,林冬笙喜欢辣椒炒的鸡肉,谢兰恬做鱼喜欢用来炖汤,她则喜欢煎炒的鱼。
    这些她都没提过,也不知是陈夏望做菜试出来的,还是他胃口本身和她一样。
    林冬笙天天躺凉席避暑,谢兰恬出门玩有什么活动会问她一声,偶尔她也活动活动身骨,跟着去一下。
    这天谢兰恬带她和陈夏望一块去摘黄皮果。
    远远看过去,一片绿意中结满了黄棕色的饱满圆球,像树枝上挂满小巧的黄色铃铛,枝叶茂盛,叶脉清晰,阳光一落,叶面泛起薄薄的油亮。
    林冬笙看谢兰恬就拿一个空牛奶纸箱,问:“不拿点工具么,比如长钩之类的。”
    “不用,黄皮果放不久,我们也不用摘很多。”
    到树下,陈夏望和谢兰恬踩着树干就上去,一人一棵树。
    现场观摩的林冬笙扬起脑袋,略微诧异,他们爬得娴熟,倒不用担心安全问题,谢兰恬还在好几个树头上停住摘果试味道。
    林冬笙眯起眼看向陈夏望,他每踏一步上去,动作都流畅轻盈,抬脚伸臂,身体显现好看的线条轮廓来。
    他也真行,下水如灵鱼,上树如雀鸟,整个人都有灵性与朝气,和那天晚上垂首埋入暗处的人截然不同。
    林冬笙有些出神,到底是什么使历经这么多困苦的他,仍保持内心纯澈呢?
    也许和一手将他带大的爷爷有关,听谢兰恬说陈老爷爷为人正直,睿智明理。
    这对表姐弟操作相当熟练,摘下来的黄皮果一下将纸箱装满。
    “走吧,吃完这箱以后再来摘。”谢兰恬说。
    林冬笙看着那几颗黄皮果树,再看看这箱满当当没有一颗是她摸过的果,她小时候没有爬树体验,这会儿有点新奇得跃跃欲试。
    陈夏望看出来了,问:“要试试吗?”
    “嗯。”
    只是那几颗黄皮果树外表滑,树干细,分叉也少,并不适合初入门的林冬笙爬。
    谢兰恬带她来到一颗粗干分叉多,表皮纹路粗糙的树下。
    林冬笙抬头望了眼,“这颗树没果。”虽然看着很好爬,但爬上去干嘛,吹风么。
    陈夏望想了想,而后拿几串黄皮果,爬上树,给她挂在树上。
    林冬笙:“……”
    出于安全考虑,以及只是简单地想过一下瘾,林冬笙就试着爬这棵树。
    确实很好爬,不太费力,只要抓稳树干,脚下踩稳就好,而且陈夏望挂果的位置也比较好取到,像是新手村白送的任务经验。
    不过林冬笙拿到果的时候,还是情绪高扬起来,“我拿到了。”
    谢兰恬:“那你下来吧。”
    林冬笙往后一看,顿住了。
    这里的树都长得茂盛,枝叶错落相接,不知什么时候,一条藏在旁边树梢的小青蛇,朝她爬过来。
    从谢兰恬和陈夏望的角度看不见,但林冬笙看得一清二楚,以绿叶做遮掩,半截手臂长的小青蛇无声无息靠近,一下下吐出红信子。
    谢兰恬看她不动,手作喇叭状喊话:“怎么了冬笙,你发什么呆呀?”
    “我觉得我下不去了。”
    林冬笙的声音很平稳,没透露出半点恐惧,事实上她手僵背麻,呼吸都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