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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冬笙踩着水下的石头和软泥,水面只到她的手肘。
她想着再往前挪一点,谁知这一挪,一脚踩到松动的石头后踏空,另一只脚踩到湿滑的苔藓。
完全没好准备,身子一沉,水直接没过头顶。
下一刻,她的后背靠上一个结实的胸膛,腰被一双有力的手揽住往上带。
林冬笙都还没来得及求救,其余人也还没反应过来,陈夏望已经将她救了起来。
呛入两口水,林冬笙止不住地咳嗽。
其他人纷纷游着围过来。
“怎么样?”
“没事吧?”
林冬笙抹把脸上的水,说:“没事,一下没注意而已。”
陈夏望抬手想帮她顺气,但又想到她后背大片裸露的肌肤,一时间手僵在半空中,像断了电的机器。
将人带到岸边,陈夏望见她缓过来,心弦一松,才忆起刚才她抱着他,他揽着她,温热的皮肤相接触。
陈夏望从脖子红到耳根,整个人往水下沉,只露出一双眼睛在水面上,偶尔抬起下颌换口气。
泡在清凉的湖水里,他却觉得心房和血管都热得发胀。
林冬笙视线一转,见陈夏望泡在水里默默陪她,他浸过水的眼眸更显干净明亮,好似清潭里的晶石。
“不去跟他们玩?”林冬笙说。
知晓自己的心意后,会不自觉在意对方言语,陈夏望猜想着她是想自己待着,还是不想和他待着,又或者只是想叫他去和别人玩。
他犹豫几秒,往湖中心游去。
林冬笙瞧他一游三回头,以为他担心,就说:“不用担心,其实我会游一点。”只是太久没游,还没找到感觉。
林冬笙自己待了会儿,正要尝试游起来,谢兰恬游过来说:“冬笙,要不我教你吧?”
林冬笙:“我先自己试试。”
“也行,那我在你旁边帮看。”
林冬笙想起一件事,问道:“为什么你们脚腕上都戴有红绳,上面还串着犬牙、铜钱和桃核,是一种风俗习惯吗?”
“这个啊,在我们很小的时候,老人家就给我们戴上了,”谢兰恬说,“有辟邪祟,保平安的说法。”
“听我妈说,我小时候生了场大病,要命的那种,村医都束手无策,好在我熬了过去,后来发现脚上的犬牙裂了条缝,说是它替我挡下一灾。”
苏雯也在一旁听着,将信将疑:“这么玄乎?”
“宁可信其有吧。”似想到什么,谢兰恬笑出声,“我妈还说我脚上的绳是外公绑的,但夏望的是他爷爷绑的,两个老头子为争着绑这条绳,差点打起来。”
“然后夏望他爷爷连夜赶到寺庙,请有名的高僧开光,夏望的绳便让他爷爷系上了。”
*
林冬笙在水里尝试游了好一会儿,游的速度不快,勉强还行。
谢兰恬开始组织人玩打水仗,六男四女分成两队,一对三男两女,谢兰恬、陈夏望和林冬笙在一边,苏雯在对面那队。
打水仗顾名思义用水进行攻击,无论采用什么方式。
对面采用包围战略,谢兰恬和陈夏望清楚得很,先带队散开。
不知谁掀起第一波水,拉响水仗的第一炮。
两边互相泼水,两胳膊像似桨叶,频繁甩动。
第一次玩的林冬笙和苏雯成为弱势群体和被攻击的对象,苏雯被淋得眼睛就没睁开过,大多是谢兰恬泼的,她笑得不行,对自己的朋友毫不手软。
同样地位的林冬笙却被陈夏望明里暗里保护着,不是帮她挡水,就是帮她反击。
在他的保驾护航之下,林冬笙也学会反击,见别人被淋得狰狞搞笑的表情,她也忍不住笑了。
同边的短发女生也被攻击得很惨,不满地说:“陈夏望,你怎么就保护她啊?”
同村的关系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外来人?
陈夏望说:“她第一次玩,对面又太针对了。”
确实是这个道理,但对面的苏雯也没林冬笙这个待遇,短发女生撇撇嘴,没再说什么。
玩过一仗累了后,双方偃旗息鼓,停战休息。
泼过林冬笙的,被林冬笙淋过的,一同玩过后,不相熟的人发现她也不是不好接近,男孩女孩都围过来同她说笑。
林冬笙也觉得他们挺好相处,说话简单而直接,少有复杂心思,情绪也表现得很明显。
大概是为了照顾林冬笙和苏雯两个外来人,他们很少讲家乡话,基本都在说普通话,让她们听得懂,也能参与进去。
第二轮开始,有个胖脸男生提议:“我们男生分一边,女生分一边吧。”
“行啊。”
“但你们人数多,得让我们。”
几个男孩对视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
一开始他们就使着全劲泼,完全没有让的意思。
天朗碧晴,水光泛起,轻风将女孩的尖叫,男孩的嬉笑带走很远,松鼠停在树梢上,歪着脑袋,不明所以看着远处热闹的小湖。
“等等。”胖脸男生发现不对劲,“我们这边是不是出了叛徒?”
五个男生齐齐侧头看向陈夏望。
其中一个男生说:“哥们怎么不动手呢?”
陈夏望对面的人是林冬笙和谢兰恬。
谢兰恬大笑:“他可是我表弟,怎么可能对我动手,没错,他就是我们派过去的卧底。”